钢琴弹奏 [浅释有关钢琴弹奏的几个生理学问题]

　　内容摘要：人体的生理因素对钢琴弹奏有着重要的影响，最突出的莫过于上肢的骨骼、肌肉以及脑神经的问题。上肢的骨骼和肌肉是钢琴弹奏运动的直接参与者，组成了以大脑神经为主导、以上肢骨为杠杆、以上肢关节为支点、以上肢肌肉为主要动力的有机的运动系统。对这些生理现象加以挖掘和认识，有利于钢琴弹奏技术学习和发展。
　　关键词：钢琴弹奏 生理学 骨骼 肌肉 脑神经
　　
　　
　　对钢琴弹奏产生影响的因素首先是生理学问题，其次是钢琴自身的物理因素及弹奏者的艺术表现等。此问题常被一些人忽视和曲解，笔者就此谈谈个人的理解。
　　
　　一、钢琴弹奏所用到的肢体
　　1.上肢
　　人体的上肢由肩、上臂、肘、前臂及手几个部位构成。钢琴的弹奏主要依靠上肢肌肉的收缩以及骨骼的杠杆作用来完成。就上肢来说，直接用于弹奏的肌肉主要分布在前臂和手掌部分，主要是动力性的力量。①
　　2.躯干与下肢
　　躯干由躯干骨和躯干肌组成，胸锁乳突肌（颈部的前屈肌）、斜方肌和颈部竖脊肌（颈部的后伸肌）、腹直肌（躯干的前屈肌）、竖脊肌和腰方肌（躯干的后伸肌）、腹外斜肌（躯干的旋转肌）、腰方肌（骨盆的上提肌）是主要的躯干肌。②
　　下肢分为臀、股、小腿和足四部分，主要骨骼肌负责髋部的屈、伸、展、转、旋；大腿肌负责髋部及膝部的屈、伸、收；小腿肌负责小腿、足及脚趾的屈、伸、收；足肌负责脚趾的屈、伸。
　　这些肌肉功能不直接支配前臂和手的弹奏运动，主要负责躯干、下肢本身的运动以及体位的固定、支持作用。它们在钢琴弹奏中，只有少数情况下协助手臂和手指获得更大的演奏力度，多数情况下处于控制的状态，使身躯保持较自然而合理的支撑。当前，钢琴弹奏被认为较合理的坐姿角度为90度③，这是因为躯干位置小于90度会给保持静力的肌肉过大负担，易形成颈、肩、臂等部位的肌肉损伤，还会给指骨的支撑带来过多负担。弹奏的经验告诉我们，即便是“重量弹法”④在正常情况下也是依靠手臂的重量，而不是来自于身体压迫的力量，以求得弹奏能量节省化⑤。
　　
　　二、上肢的骨骼、关节、肌肉及其在钢琴弹奏中的作用
　　上肢骨包括锁骨、肩胛骨、上臂的肱骨、前臂的尺骨、桡骨、腕骨、掌骨和指骨。上肢的伸肌和屈肌均跨过肩、肘、腕、指关节将上肢骨连接起来，使上肢骨起到自由灵活的杠杆作用。
　　1.肩关节及参与运动肩关节的肌肉
　　肩关节是由肩胛骨的关节盂和肱骨头构成。从钢琴弹奏的运动方向及角度上看，肩关节的活动较多限于肱骨头与肩胛骨关节盂之间的关节（与胸锁、肩锁、喙锁等关节合作较少）。⑥肱骨头灵活运转的功能特点，给钢琴复杂的弹奏动作提供了方便。
　　肩关节是全身最灵活的球窝关节，可以做屈、伸、收、展及旋转运动。钢琴弹奏中双手近距离的抬、落臂动作属于肩关节小幅度屈、伸运动。屈的主要肌肉有喙肱肌、三角肌前部纤维、胸大肌锁骨部和肱二头肌短头⑦，伸的主要肌肉有背阔肌、三角肌后部纤维和肱三头肌长头。钢琴的双手交叉及宽距离的弹奏动作属于肩关节的内收、外展运动。内收的主要肌肉有胸大肌、背阔肌和肩胛下肌，外展的主要肌肉有三角肌和冈上肌。钢琴弹奏中双手宽距离的抬、落臂属于肩关节的内旋、外旋运动。内旋的主要肌肉有背阔肌、胸大肌、肩胛下肌和三角肌前部纤维，外旋的主要肌肉有冈下肌和小圆肌。
　　2.肘关节及参与运动肘关节的肌肉
　　肘关节属于蜗状关节，由肱骨下端及尺骨、桡骨的上端形成，构成了肱尺关节、肱桡关节和桡尺近侧关节三个具体的部分，在功能上它们是彼此关联的一个整体，主要完成屈的运动。为了钢琴更复杂的弹奏要求，前臂在弹奏中除了“收”外，还负责“放”（如跳音、和弦八度等相关的奏法）以及配合手腕的起伏等动作。弹奏中，使前臂“收”的主要肌肉有肱肌、肱二头肌和肱桡肌；使前臂“放”的主要肌肉有肱三头肌、肘肌以及前臂伸肌。肱三头肌在此起主要作用，因为“放”的力量往往大于“收”的力量。
　　音乐是多变的，因而手臂的下弹动作常因不同的变化而使用不同的用力方式，尤其在弹奏厚重辉煌的八度及和弦等效果时，往往要有躯干和腿部这一“支持系统”⑧做坚实的后盾。
　　3.前臂及参与运动腕、指关节的肌肉
　　前臂由尺骨和桡骨构成。前臂肌分前群和后群两部分，大多数是具有细长肌腱的长肌。前群肌包括手腕、手指屈肌及旋前肌，前群肌的起点是肱骨的内上髁及髁上脊；后群肌包括手腕、手指伸肌及旋后肌，后群肌的起点是肱骨的外上髁（也处于肱骨的下端）。因此，前臂肌在钢琴弹奏中起着重要的作用。
　　运用前臂肌肉落指（即屈）的动作主要牵涉指深屈肌、指浅屈肌、掌长肌、桡侧腕屈肌和尺侧腕屈肌。用于抬指（即伸）的动作主要牵涉指总伸肌、拇长伸肌、桡侧腕伸肌和尺侧腕伸肌。要说明的是，用“重量弹法”落指的前臂肌，主动肌应该是指深屈肌。约瑟夫・迦特的研究认为，第二指骨由指浅屈肌启动，距杠杆的支点太近，力量消耗较大，负责启动第三关节（即指尖部位）的指深屈肌就优于指浅屈肌。⑨“高抬指弹法”就有所不同，它要求指尖直立，力的方向是垂直的，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指深屈肌力量的发挥。
　　4.手及参与运动指关节的肌肉
　　上肢生理特征表明，手腕和手指是没有肌肉的，是肌键把指骨、腕骨、臂骨连接起来，依靠手臂、手掌的肌肉产生了腕和指的运动。
　　手掌的肌肉比较复杂，分内在肌（大鱼际肌、小鱼际肌、蚓状肌和骨间肌）和外在肌（从前臂下行的屈肌键）两部分。拇指抬落、扩指弹奏主要依靠大鱼际的拇短展肌；拇指的穿指过程依靠拇收肌和伸肌的交替。小指的起落、扩指弹奏时主要依靠小鱼际的掌短肌、小指短屈肌和小指展肌来配合进行。蚓状肌处于手掌的中间位置，起点在指伸、屈肌腱的桡侧，止点在指背腱膜，主要参与掌关节的挥动。骨间肌分骨间掌侧肌和骨间背侧肌，起点在掌骨部位，止点在近指骨和指背腱膜部位，除参与掌关节运动外还负责伸指间关节及手指扩指弹奏。
　　根据以上的客观分析，笔者认为，钢琴弹奏是肌肉的协同运动，没有绝对独立运动的肌肉，只有主动肌和协同肌的相对运动，它们往往因力的要求不同而转换。骨科专家曾指点笔者做过一个体验，借此用来说明这个问题：先将手放在键盘上，手心向下自然弯曲，然后用两个手指轻松地弹奏琴键，另一只手去感觉弹奏中的前臂和上臂肌肉部位，这时肌肉是比较柔软松弛的，说明手指在轻松活动时手掌肌、蚓状肌是主动的，它们不需要手臂肌刻意协助足以胜任这种弹奏力度。当手指加大力度弹奏时，前臂屈肌开始随力度的增大逐渐绷紧（肌肉收缩用力），说明手掌短肌已不胜任这种弹奏状态的要求，必须由较长的肌肉――前臂肌来主动承担（根据物理学原理，长肌的收缩力和活动幅度要强于短肌），这时手掌肌从主动肌转为被动的协同肌。再加大手指的弹奏力量，逐渐给指尖一些压力，这时会感觉到上臂的肱三头肌开始收缩用力。其规律是：从肩部到手部的肌肉越来越短，这样发力源越靠前，手指运动速度越来越快，力量越来越小；发力源越靠后，手指运动速度越来越慢，力量越来越大。⑩
　　
　　三、钢琴弹奏中的大脑神经作用
　　大脑神经的研究是建立在生理学基础上的，因为人类一切有意识的活动都是条件反射。钢琴的弹奏涉及到作品风格、音乐的层次、句子的处理、力度、速度、音色以及动作的协调等，都是要靠技术技巧来实现的，这些操纵钢琴的技术技巧完全是在大脑神经支配下的肌肉运动，是条件反射的过程。
　　正确对待钢琴弹奏中的神经运动，有利于钢琴弹奏技能的形成以及技能形成的周期缩短。例如，在钢琴的基础训练中，起初对新的技术操控有一定困难，也会有力不从心的状况，说明条件反射的联系不稳定，大脑皮层的兴奋和抑制不集中，这时弹奏者应该有计划、有耐心、科学地按技术要求反复训练，抑制过程就会逐步得到加强和发展，技术也有了初步的动力定型。接下来，初步的动力定型还要通过反复的练习将技术达到准确化和协调化。在这个技术巩固的阶段中，要做到对技术练习的经常化和精细化，坚持精力集中的良好训练习惯（精力集中的训练对缩短技能形成的周期是极为重要的），以建立起稳固的动力定型。在钢琴弹奏中，技术巩固的阶段还不能完全达到轻松、自如、有把握的演奏状态，这是因为弹奏者的大脑还处在对技术的高度意识控制之中，必须通过技术的再熟练方能达到潜意识控制下的弹奏，即弹奏技术的自动化。这种技术自动化的特点是：训练效率增高、肌肉运动在潜意识控制下可以节省能量，让弹奏者更多地将精力投入到音乐的思维中。
　　
　　结语
　　研究钢琴弹奏之生理问题与体育运动生理研究同样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认识这些生理现象，有助于揭开钢琴弹奏技术的面纱，看到钢琴弹奏技术本质的东西。科学有序的训练会发展弹奏能力，盲目训练会适得其反，甚至对肢体造成运动损伤。这是我们探讨钢琴弹奏生理问题意义之所在。
　　
　　注释：
　　
　　①张英波.动作学习与控制[M].北京：北京体育大学出版社，2003.
　　②郭世绂.临床骨科解剖学[M].天津：天津科学技术出版社，1990.
　　③玛德琳娜.布鲁瑟尔.练琴的艺术[M].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2005.
　　④周广仁.周广仁教学艺术[M].北京：中央音乐学院出版社，2007.
　　⑤吕新颖.简明运动生理学教程[M].合肥：合肥工业大学出版社，2005.
　　⑥郭世绂.临床骨科解剖学[M].天津：天津科学技术出版社，1990.
　　⑦3DBODY肌肉的起止点、作用和神经支配大全[DB/OL].http：//www.省略.
　　⑧赵晓生.钢琴演奏之道[M].北京：世界图书出版公司，1999.
　　⑨约瑟夫・迦特.钢琴演奏技巧[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2000.
　　⑩赵晓生.钢琴演奏之道[M].北京：世界图书出版公司，1999.
　　作者单位：广东韶关学院音乐学院
　　（责任编辑：轩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