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脚步,听听“心声”】 听听孩子的心声

　　上课铃又响了，这节课是体育课，我从正在批改的练习册中抬起头，看到还有几个男孩子还没有自觉坐好，负责看管纪律的小姑娘正在逐个纠正。不大一会儿，孩子们都坐好了，教室里安静了，我用眼神示意小体委可以让大家出去站队了。看着孩子们有秩序地鱼贯而出，客观地讲，这样的情形对于刚入学的孩子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我正感欣慰的时候，不和谐音符出来了。那个第一天报到就从头哭到尾任我怎么哄都没能和大家一个步调的孩子――李超脚步不稳地跑到队列的最后，忽然用很快的动作把前面同学的裤子扒了下来。被扒裤子的同学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围观的同学哈哈大笑起来，还有拍手鼓掌的，整齐的队伍瞬间乱了，我的心火一下子上来了！快步走过去，一把把他从队伍中拉出来，转过头面目严肃地看着那些笑个没完的同学。刚入学的小孩子也会看脸色，看我真的发怒了，全都噤声了，自觉回到队伍中，也不敢再歪着头看他了，小军体重新整队。看着队伍安静地走出去，我转过身温柔地安抚好那个哭泣的孩子，帮他擦干眼泪，整理好衣服，拍拍他的后背让他去和大家一起上课。一切都处理好了后，我回过头狠狠地瞪了李超一眼，把他带进了教室。
　　“新仇旧恨”全都涌上心头：开学第一天你就特殊，没完没了地哭，趴在桌子上不起来；然后没有的话茬接了一个又一个，一让站起来好好说，就死活不离开桌子，引得同学们都小声说笑；开学后的每一天都被人告状，不是拿了人家的东西，就是用笔在人家的书本上乱画，要不然就是在站队的时候把别人拽个跟头；总之每一天都有“新闻”出现。今天更过分了！脱了人家的裤子这还了得！我暴风骤雨似地批评了他一顿，从始至终他也没有好好站住。身子是半扭着的，一个肩膀高，一个肩膀低，两只手在身体前互相绞动着。用很茫然加很不知所以的眼神看着我，我忽然就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让他回了座位，体育课就先不要上了，我放缓了语调让他坐着待会。为了平复自己，我拿起抹布擦桌子，擦黑板，等我换完水回来，一歪头看到那个孩子已经在桌子上睡着了。一时间我是百感交集口难再开。
　　坐在椅子上我就在想：刚刚他的行为有多少是经过思考的成分？对于我刚才讲的道理他又听进去多少？记住了多少？是被吓住的成分大还是懂了的成分大呢？今天的事情给他留下多少印记在心中？这一连串的问话，让我自己感到迷惑极了。看着他的熟睡的脸，我的心告诉我：这只是一个孩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不懂好也不懂坏的孩子。刚刚他的行为在我看来是恶劣至极，对于他其实淘气的成分是最主要的，甚至于他认为这是和同学示好的一个动作。而刚刚我对他的批评和教育大概如同“对牛弹琴”，他理解不了作为老师的我为何发那么大火，也理解不了我说的话所含有的意思。他的一言不发不是因为他知道错了，只是因为他不懂，也是因为他被老师的声音和表情吓到了，所以我敢肯定他什么也没听进去，记住的只是老师的盛怒，我肯定以后的日子里他仍然会犯类似的错误。
　　
　　我没有去叫醒他，而是下课后等其他同学回来，让他身边的同学去轻轻叫醒他，然后我带他一起去给刚才的同学道歉，让他亲口和人家说“对不起”，并保证以后都不会这样对待班里的同学了。然后我和他商量挨着老师近一点愿不愿意？他不出声，我就对班里其他说谁愿意挨老师近一点，小孩子们都争先恐后地把手高高地举起来，他一看同学都举手的时候就已经很怕我不让他坐近了。当我再问他愿不愿意的时候，他赶紧点头说愿意。只有我心里明白，把他座位调近了一些可以让我随时注意他，纠正他。这样的方式并不被其他孩子察觉包括这个孩子，他不会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也不会让其他孩子认为他特殊。
　　第二天，上操站队的时候，我在队尾站着，他就站在我前面，我就看着他轻轻地晃动，忽然他自己就打了一个趔趄，往前奔了几步，站住了，回头看我，以为我会批评他，但是我只是拍拍他背对他说：“你看，不好好站着自己把自己拌个跟头吧，快站好吧。”他转过头坚持站好了5分钟。我的心对我说：看，你有进步，他也有进步。每个学生都还有很远的路要走，他们需要作为老师的我的搀扶和放手，那么我就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去搀扶一下，帮他们站直走稳。在他们可以自己尝试前进的时候放手让他们一试，而我就在不远处关注着他们。缓一步看到的也就不全是不可原谅了，面对学生的时候心也就更柔软，爱也就来得没有计较。师生之间的情感也才会更纯粹。那一句“师爱生来生爱师”也才能在生活中更淋漓尽致地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