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心随野蜂飞》的叙事艺术分析]蜂心

　　内容摘要：周新天先生的《心随野蜂飞》是一篇具有多种技巧和隽永意味的优秀短篇小说。本文从叙述视角、行文时序和章节结构三个方面对这篇小说进行叙事学分析：认为文本的视角是一种富有情感色彩的“糅合式”视角，文本时间和故事时间交织穿插、错落有致，章节结构上二元对立反应了自然与文明的对抗。《心随野蜂飞》通过丰富的叙事技巧巧妙地表达了对家园的守望和对原始文明遭到破坏的叹息这一主题。
　　关键词：叙事 视角 时序 结构
　　
　　周新天先生的《心随野蜂飞》是一篇不足万字的短篇小说，但其中蕴含了多种颇具现代意味的叙事技巧，值得分析和品味。本文主要从叙述视角和行文结构两个方面着眼，通过对《心随野蜂飞》的叙事学分析发掘其文本背后所蕴含的深远意义。
　　
　　一.叙述视角
　　这篇小说的叙述视角，不能简单的定义为第三人称的叙述角度。叙述者与叙事文本的对应的位置和状态，并不完全是全知全能的，或者是零度情感的表达，而是把“无所不知”的客观讲述与具体的有个性的叙述者的主观陈述配合。从小说中的央金的眼光来叙述，让我们既了解了故事的内容，也从人物本身感知到了央金的性格。作者高明地将以上两种写法糅合起来，既表现正在看的人，又表现被看的物、被看的人，更传达出叙述者的情感倾向，呈现出文本之外诸多的意味。戴维.洛奇说：“《包法利夫人》若是从查理・包法利的视点叙述的话，恐怕就变成另一本迥然不同的书了。”在《心随野蜂飞》中，叙事视角的意义也正在于此。
　　小说中的叙述者是有观察的视角和情感偏向的，在描写森林的原始生态和央金与动物的和谐共处，以及不自觉的流露出对外来人员对原始环境破坏的憎恶等等方面，叙述者是站在了天人合一自然共处的立场。
　　作者常常向以央金为第一人称的角度“靠拢”，以央金的眼光来观照事物。小说陌生化的手法运用，也在一定程度上表现了叙述者的视角和立场。叙述者站在了现代文明的对面去观察和审视以及表述着现代文明。自由间接引语的运用让央金的性格呼之欲出，也传达出转述者的口气和情感倾向，将央金敢爱敢恨，天真活泼，热爱生灵，守卫家园的性情表现无遗。
　　
　　二.行文时序
　　“叙事文属于时间艺术，它须臾离不开时间，取消了时间就意味着取消了叙事文”。文本中叙述的文本时间和故事时间存在着差距，这种时距打破了匀速叙述的呆板，而极大的调动了读者的阅读兴趣，增强了小说的吸引力。
　　小说大量闪回的运用，形成了时间序列的不一致现象，几段插叙虽造成了故事进程的中断和延宕，不仅不影响小说的行文和结构，反而是小说成熟技巧和独到编排的表现，使小说增色不少。
　　小说讲述的原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即小姑娘央金带着摄影队去采蜂蜜，帮助他们完成拍摄任务。而主要的情节却成了连缀的线索，丰富的枝叶则是对事件来由，主要人物和发生环境的叙述，产生错落有致，别具一格的文本效果和阅读体验。
　　或紧张或松弛的节奏，无穷的张力，颠倒的时序，错落的排列，但是不失精巧的过渡和衔接使小说韵味重生。文本几处自然得当的过渡增强了小说的节奏感，也使得小说具有张力。作者在行文之前是有精妙构思的，而呈现给读者的是阅读的快感。
　　
　　三.章节结构
　　小说被分为四个部分，分别以央金、蜜獾、啤酒和响蜜鸟命名，简单的来看，这是四个独立平行排列的结构部分，但是联系内容和叙述顺序，可以发现，这四个部分，并不只是自然意象和外界意象的排列和对抗，而是由内在的勾连和包孕，即“将叙事线索的横向连接投射到一根纵向的暗轴上”。
　　央金、蜜獾还有响蜜鸟我们可以很自然的看成自然之子，他们是和谐共生的。而啤酒这个部分，却是值得我们玩味的，它是不是一处闲笔？
　　啤酒代表着两层内涵：一个是次仁买啤酒的部分，次仁的性格顺着啤酒展开，让人思考汉人的聪明是否是真的聪明，汉化文明是否又是真的文明。此外，叙述者对外来文明的描述的重要意象就是啤酒，而央金对生态环境遭到破坏的批判词以及对外界人员的代名词中最典型的就是啤酒。啤酒这个部分的命名是值得体会。
　　此外，这四个部分除了内容和意蕴的联系和独立之外，在结构顺序上也有着内在的安排和关系，他们是按照接受外界扰乱和破坏，以及对外界的抗争的顺序排列的。
　　小说开放式的结尾也是独到的安排，一种阅读的空白呈现在读者面前。央金消失了，留给读者无限的联想。我想，面对逐渐失去的家园，原始状态的流失，结果的空白即是无奈，也是希望。
　　我们可以看出，小说从传达意蕴和内涵方面是对最后家园的守望和对原始文明遭到破坏的叹息，但是作者绝妙的构思和行文，不仅使得小说的意味传达得具体深刻，而且从独到的视角，错落的结构，颠倒的时序，紧密的过渡和衔接中，将人物的性格，矛盾的实质都充分且到位的阐述了出来，让人回味无穷。
　　
　　沈婷，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全日制10级教育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