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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的声音韩剧 孤绝的声音如何穿透历史的幽暗

发布时间:2019-06-30 03:59:13 影响了:

  大历史叙述是近年长卷体散文的主要趋势,也不乏佳作,那些悲壮的、正义的、伟大的历史事件的再现,总能把某种波谲云诡的时代风云,和知识分子强烈的忧患意识呈现出来。但范培松教授的《南溪水》却与这样的大时代历史叙述背道而驰,他只是从自身成长经历出发,搜寻记忆中家族成员微不足道的一个个生命细节,这样一个普通农民家庭的历史中,没有可以改变世界的惊心动魄的大事件,更没有世人瞩目的名人轶事,有的只是无数个伴随着苦难、疾病的日子,以及面对种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却无力对抗的颓唐,这样的记忆是个人的、平面的、细碎的甚至不完整的,但却再现了中国最底层人民的生存真相,正因此,在那渺如蝼蚁的生存相背后,历史获得了另一种诠释。
  作为终极原乡的南溪水
  《南溪水》开篇即是“南溪水,范家的生命水”,这九个字传达着作者对故乡的无限孺慕之情,这种情怀笼罩了全文,一直到篇末,“南溪水昼夜流着,我还活着”。包容着双重经验的乡土记忆,是生动而丰富的,这种生动性有着记忆之河本身的流动韵致。
  水的滋养,于人往往使心灵益发柔软易感,于乡村却能使之风光无限、平添妩媚,依靠父亲送饭的八年上学途中,那田野、太阳、花草和名为“叫天子”的小鸟,乃至喜欢追着人跑的乌梢蛇,都有着苦难遮蔽不了的美丽,“最开心的是春天,一眼望去,那是花的世界,绿的世界。我在花中穿行,被香味裹着,人变得醉乎乎的”。哪怕一颗黄豆苗的精美也逃不出记忆的捕手:“天哪,绿油油的黄豆,棵棵粗壮,咄咄逼人地挺立着,片片绿叶绿得发亮,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呈现着旺盛的生机。”但这里绝不是一块梦幻乡土,它是乡村少年对生活的热爱和感受,这轻快的愉悦,却总是和时光中不绝如缕的伤痛记忆交织着,童养媳秀珍的落水死去、父亲的劳作中离世,还有姐姐和嫂嫂的相继病逝,那份苍凉忧伤挥之不去,宛如前人的诗句“落日苍凉草树低”的优美和伤感的交织,这就是那方水土孕育着的人生。时光之流冲刷着记忆,同时加剧着乡愁,应该也是激发范培松书写个人家史的力量。不论承载的是优美还是苦难,南溪水始终是范培松的终极原乡。
  三个质疑:乡土记忆的孤绝重述
  乡土记忆的重述常常和寻根意愿有着不可分割的同构性,但范培松寻获的却是家族的痛史。“南溪水也记录了范家的悲惨的历史”,范氏十八房曾被造反的“长毛”统统杀光,只留下翻到隔墙里侥幸逃生的爷爷,那美丽的南溪水不曾涌动时代的巨流,却曾流淌着范氏族人生命的血水,而这杀戮成性的“长毛”,在爷爷和妈妈眼里“是杀人不眨眼的畜生”,但历史在教科书中、在现行的史书中,却是另一番面貌,“从中学学历史开始,才知道‘长毛’就是太平天国。老师说,太平天国是英雄,是推动历史前进的革命者。”更严酷的是,“对于太平天国,我必须面对的是:‘英雄’和‘畜生’的截然不同的两个结论。但是,我愧对妈妈,爷爷。每次历史考试,凡是考到太平天国,我居然选择了‘英雄’的结论。”“我翻遍了史书,对于他们屠杀我村的史实,没有一个字的记录!史书里没有曾经。”是家族的记忆扭曲了历史还是书写历史的大叙述损害了真相?这是《南溪水》发出的第一个疑问,范家十八房人的性命,在历史的长河里无迹可寻,只有源源不绝的南溪水曾经承载过、见证过,一个微不足道的弱势族群如何对抗权威的大叙述?
  范培松对历史大叙述的质疑,势必将其个人史记忆的脉络,引向孤绝之境,“孤绝”是一种心灵真正摆脱各种外在羁绊的独立自由的境界,“孤绝”也是这一代原本在大叙述教育中成长的学人无法想象的状态,充满认同与共识的主流话语空间是他们大多数倾心和习惯了的场域,而范培松通过《南溪水》,终于挣脱了长期捆绑着自身的心灵枷锁,寻根赋予他不可思议的力量,混合过范氏族人鲜血的南溪水涤洗着记忆的幽暗,它如银河般的璀璨照亮了它滋养过的子民的心灵,使之获得了不止是面对更是大声讲述历史真相的勇气,在家族的记忆未被时光之流冲刷而完全湮灭之前,用书写对抗遗忘,用一己的声音对抗群体的漠视。
  时间之河将范氏族人带进了1949年之后的历史中,艳阳终于高照,“天确实变了”,一贫似水的农民分到了梦寐以求的土地,范家爸爸流下赤诚的泪水。生活有了些许的改变,但农民的苦难并未结束。很快,统购统销的政策,让得到了土地而加倍努力劳作的农民,再次陷入绝境,活口的粮食被强行翻箱倒柜、胡乱挖掘后悉数统购,范家和无数农民一样再次勒紧裤腰带,吃糠咽菜,极度营养不良中,曾是硬汉子的爸爸的脚开始浮肿,“这个年月,爸爸妈妈讲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政府对我们真狠啊!’”而劳动的果实很大部分送到不用下地的城里人那里,作者发现这一点时,不禁呐喊:“农民呢,农民呢,他们蹲在九地之下啊!同是国家的人,是谁把我们分在天上地下?那九天之上还有没有更高的天?在九地之下,还有没有更黑的地?我小小的心里充满了郁怨,并深深地形成了一个情结:苦难,难道就是农民的特有的财产?”这是范培松在文中发出的第二次疑问,社会的不公,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任人宰割的无助,难道是弱小的农民注定的命运?
  还有更多的打击在等着,学习苏联农庄模式的农业生产合作化运动的开展,要求人人加入互助组,走集体合作的“康庄大道”,工作组入驻农村,以进步和落后定罪使得人人自危,但范家爸爸很坚决,“‘什么合作社?把这么多人捏弄在一起,出工不出力,都想偷懒,你看他们的田里,草比稻旺,糟蹋土地啊,作孽!’在爸爸眼里,土地是糟蹋不得的,那是生活的全部意义,是他的命。”这是农民对土地、对劳作的真切认知,但这样的声音从农家的院落传送不出去。为了儿子的将来计只好人社之后,“突然妈妈又哭了起来,诉说着,‘今后的日子怎么办啊——’茫茫的暮色,久久地回荡着妈妈的哭泣声。诺大的世界,有谁能来听听这失地农民的哀哀哭泣声?”这第三次的疑问,更直指新中国的农村政策。人民当家作主的时代里,底层农民被遮蔽的生存真相如何得以揭示?这只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的遭遇,饥饿、恐惧、无所适从,外加疾病的压迫,苦难似乎没有止境。范培松在追忆家族命运的过程中低声发出的三个质疑,不是振聋发聩的呐喊,但每一声都是揪心的低吟,那么无奈悲凉而牵动人心。历史的现场已不可重回,个人记忆的孤绝书写是否有力量撼动主流的大叙述,已不是书写者能预期的了;或许并不曾期冀什么,只是书写,我书写,我存在,这更是孤绝的声音要传导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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