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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品味言语开始文本细读] 让学生在文本言语世界穿梭

发布时间:2019-01-25 05:09:39 影响了:

   文本细读是文学批评的一种重要方法,其原理同样可以指导我们的文学教学实践。众所周知,文学是人学,文学创作的主要目的不是阐述道理或介绍某方面的知识,而是抒发创作主体的内在情感。文学语言以审美为目标,对结构和语言的经营是文学的全部奥妙,语词的音乐性和陌生化常常是作家追求的目标,超常规的语法运用和模糊的聚合关系的营造是他们常用的手段。语文教学的本体是言语,语文课是言语课,有效的语文教学就是使学生能熟练地掌握各项言语活动技能,并以此提高语文素养。从这个意义上说,文本细读,不妨从品味言语开始。
  
   一.从分析言语符号的变形中细读文本
  
   要使内心的意象与语言的表达契合,作家在运用语言的时候要超越常规,突破语言的规范,打破一般语言线型排列的组合方式,运用词类活用、修辞手法、反常组句等方式使言语符号的组合发生变形,给人以陌生感,以增加读者知觉的难度,吸引读者的注意力,从而获得强烈的审美效果。在阅读实践中,我们常常会遇到看似不符合语法规范和逻辑事理却具有较强的艺术表现力的语言,这些语言不受常见的语法规范的限制和束缚,往往带有非常强烈的个人的、临时的感情色彩,正是在这种个人化的运用中,我们能够辨认出作者和人物的个性和深层的、潜在的情感。
   例如鲁迅小说《孔乙己》中“大约孔乙己的确死了”。这句话里“大约”与“的确”是矛盾的,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矛盾,有的人说这是顺口说的,合乎说话的习惯;有的人说这是一个或然判断,本身就是模棱两可;有的人说这是儿童口吻,不顾及语法和逻辑等等。其实一个句子之所以采用这个词或那个词,是经过作者一系列选择的,鲁迅用“大约”这个词,而不用“大概”、“也许”等词,显然是经过比较、选择的,认为这个词比较符合小伙计的身份和口吻。本来,像孔乙己这样的人在旧时代是必死无疑的,为什么作者不采用肯定的语气呢?这不仅是因为小伙计没有亲眼看见孔乙己死去,更重要的是存在侥幸心理,或希望他不死,然而按照必然律推导,孔乙己已别无他路,只有死路一条,所以用“的确”一词,构成一个矛盾的判断,渲染了忧伤气氛。
   再如在《我与地坛》中,作家史铁生描绘荒芜而并不衰败的地坛,其中用了这样的句子:“它剥蚀了古殿檐头浮夸的琉璃,淡褪了门壁上炫耀的朱红,坍圮了一段段高墙又散落了玉砌雕栏。”我们在品读这几句时,不能仅仅品味“浮夸”与“炫耀”等词语的“反常规”运用,更应该去仔细品味在句式上的“反常规”。因为常规的句式往往是这样表述:它的琉璃剥蚀了,朱红淡褪了,高墙坍圮了,玉砌雕栏散落了。可在这里,作者却将“剥蚀”等词语都移到了句首,这是为什么呢?品味之中,我们也许就能感受到,这些词语这样一移,给读者造成一种“陌生化”的感觉,从而也就更能凸现这个古园的荒芜状态。如果我们再深味下去,我们也许还会发现并感悟另外一个问题:作者在这里连写了四种景象,为什么要将后两种景象连在一个分句中写?为什么不像写前两种那样分开,再加上与前两个分句相应的形容词,造一个由四个分句构成的排比句呢?在仔细的品读中,我们也可能体会到作者这样造句之妙:一连四个排比句,语言的气势增强了,但语言气势的增强,在这里却反而会冲淡古园荒芜的气氛,而到第三分句的忽然生变,在内容上,突出了古园高墙“坍圮”后的荒芜之景;在句式上,则既与前两个分句自然衔接,又生发出了新的变化,使整个句子显得整齐而富变化,摇曳而成新姿。
  
   二.从分析言语符号的留白中细读文本
  
   作家在文学作品的创作中留白、空缺,是为了克服语言的局限性所采用的技巧,使作品在有限的篇幅中表现出无限的内容,使本来难以言说的东西在读者的合作下得到较完善的表现。言语符号的留白意味着文学意义解读的开放性,空白是文本中隐而不露的联结点,文本中没有说出来的地方,常常反而是至关重要的部分,如果没有读者的想象去加以补充、丰富,文本就无法在读者那里获得真正的反映和实现。
   例如,“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这是戴望舒的《雨巷》的一二两节,如果我们把它像散文那样排列,会发现这篇文章真是稀松平常,但是如果按照原始的排列,读者就会感觉韵味顿生、意趣迥然了。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不同的排列方法会出现如此截然不同的艺术效果的原因在于这首诗把原本相对完整的语意组合,以语音标准做原则,自由切割,分行,这首诗通过分行不仅营建造型美和音乐美,增强了节奏感和视觉感,还有助于强调诗人感情的跳跃中的重要词句的分量。诗歌中“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一样的忧愁”等等都因省略标点、另起一行给人强烈的印象,使诗歌中“我”的忧郁、孤独、迷惘、哀愁……都凸显出来,而在散文式的排列中,这些就只能淹没在文字的汪洋中了。
   再如归有光《项脊轩志》后记部分:“余既为此志,后五年,吾妻来归,时至轩中,从余问古事,或凭几学书。吾妻归宁,述诸小妹语曰:“闻姊家有阁子,且何谓阁子也?”这些文字乍看并不像正文那样富有诗意、充溢着情思,似乎平淡无味。只有激活想象,架设桥梁,才会感到这是作者在用最经济的笔墨传达最丰富的内涵。让学生思考回答:作者为什么要写小妹们的话,这背后有什么故事?有的说是为扣题,有的说写出了夫妻情深。学生回答的是而又不完全是。“时至轩中,从余问古事,或凭几学书”,妻子从作者口中听到了不少精彩的历史典故,从南阁子的书籍中看到了大千世界,她的视野为之开阔,她的精神生活变得丰富充实,所以回到娘家,她充满自豪而又饶有兴味地向小妹们讲述阁子中的生活,引得小妹们油然而生羡慕之情,神往阁中的读书生活,这样便有了小妹们的问语:“且何谓阁子也?”以看似平静朴素的叙述包含了当日的夫妻情浓,而于今人去阁空,“吾妻死室坏不修”,寥寥数字,哀思尽在不言中。只余有庭院之中妻子亲手种植的枇杷树亭亭如盖,睹树思人,树在人亡,那种历久弥深的哀痛,无须张扬,学生只需想象此情境,亦能体会那种沉痛。归有光的笔法不能不令人想到海明威的冰山原则,如果不激发学生的想象,不在中间作适当的点拨,那水下的八分之七的精彩就难以发现。
  
   三.从分析言语符号的组合中细读文本
  
   人的情感内容是最不确定,最难于捉摸的,这种情感的不确定性,不可能进行定量分析和逻辑规范。作家选定一个个词语组成一个语言单位时,情绪的表现只能通过这些词的语义场的聚合与组合关系的选择或清晰或模糊的表露出来。模糊语言具有很强的表现力,对读者也更有吸引力,它能产生出一种朦胧模糊的意味和体验,它不容易用语言表达,却逗留于人们的经验之中,引发读者把阅读思考的重心转移到对文本整体聚合的言语风格、形态、情态的感受之上来,整体解读言语符号组合形态后面包容的生命情感。
   例如课文《自序》写到鲁迅在S会馆抄古碑,老朋友金心异(钱玄同)来访时,有如下一段描写:
   “你抄了这些有什么用?”有一夜,他翻着我那古碑的钞本,发了研究的质问。
   “没有什么用。”“那么你抄它是什么意思呢?”
   “没有什么意思。”
   文中鲁迅的回答,看似明确,实为模糊,既然没有用,没有意思,又何必抄呢?在这里鲁迅没有有意地灌输给我们什么,也并非故弄玄虚或故作高深,而是为了表情达意的需要。作为鲁迅广博深远思想的物质外壳,鲁迅笔下的模糊语言是一种承载着巨大的思想和感情能量的语言艺术,有着不可替代的独特的表达功效。鲁迅的少年时代,父亲长期患病,从“小康人家”坠入困境,使他看见了“世人的真面目”;鲁迅的青年时代,抛弃了读书应试的正路,求学南京,去异地寻找出路,后来辗转日本,到了仙台,却发现救治愚弱的国民莫过于医治其麻木的灵魂,不久便弃医从文,在东京创办《新生》,没想到《新生》又半途夭折;鲁迅中年时代回国,眼见辛亥革命的失败,“我以我血荐轩辕”的救国救民之路断绝,便以抄古碑来排遣寂寞,但心中又常常隐伏着深刻的思考和痛苦的反省,鲁迅用“没有什么意思”的含糊之语来回答老朋友,实际包含了自己难以陈说的寂寞、孤独和悲哀等各种心情。教师在教学中要注意引导学生在探究语言表达的深层含义的过程中更深刻地体会出这就是鲁迅难以言说的寂寞、孤独和悲哀。
   例如教学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中“一个人在这苍茫的月下,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觉是个自由的人”,这一句孤零零地看,似乎难以确切把握其真正含义:作者觉得自由的人到底是要想还是不想?这样说不是有矛盾的吗?显然,弄清这些“模糊点”是感悟作者复杂深沉情感的关键。教学时我们似乎无法对这简短一句话进行语义剖析、词义索解,也没理由引经据典、知人论世去考证一番。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用心去品悟感受一番,稍有点生活经验的人便能体会到其间“没事偷着乐”的复杂情怀:对一个背负沉重生活负担、心理压抑的中年知识分子而言,“什么都可以想”意味着思想的无拘无束,“什么都可以不想”意味着生活的无忧无虑。这是多么令人向往的自由之境啊!
  
  卓玲琴,语文教师,现居浙江玉环。本文编校:石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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