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姆老爷》中的象征手法】 老人与海中的象征手法

　　摘 要：《吉姆老爷》是康拉德的代表作之一，该作品一个主要的特征是象征手法的大量运用。象征手法的使用不仅使作品个性鲜明，而且深化了其主题。从主人公的身份象征，色彩的象征和自然现象的象征来研究该手法的使用有助于更好地理解、欣赏该部作品。
　　关键词：约瑟夫·康拉德 《吉姆老爷》 象征
　　引言
　　约瑟夫·康拉德（Joseph Conrad，1857—1924）是波兰出生的英国著名现代小说家，幼年的康拉德受到波兰悠久的民族传统文化的熏陶，后来开始接受西方先进的生产力和民主思想，多年的航海经历使他有机会得以接触古老的东方思想和文化，这些对康拉德创作思想意识的形成和对现代文明社会的深刻剖析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康拉德一生共创作包括《吉姆老爷》在内的13部长篇小说，他致力于小说艺术风格的完美和刻意表现其每一部作品丰富的意蕴，以小说中的人物为依托去洞察现代西方社会的不良现象，他的小说使英国小说的内容和写作技巧等方面得以革新，推动英国现代小说的崛起与繁荣，并为20世纪现代小说的发展做了开拓。
　　《吉姆老爷》是康拉德于1900年发表的长篇小说，小说写的是一个年轻的英国大副吉姆由于一时的失职和慌乱而违背了航海员的准则，在乘客之前逃生而酿成大错，后来，他一直受到舆论和自己良心的谴责逃离文明社会，来到马来群岛的原始部落中寻求赎罪的过程，最后以自己的死来挽回荣誉。通过仔细阅读这部小说，可以看出作者在小说中运用象征的艺术手法，试图通过吉姆悲壮的结局来告诫现代人，在物质文明主宰一切的社会中，盲目地追求过时的荣誉，无法摆脱危机而过上安宁的生活。象征表现手法的运用是本部小说创作的一大特色，贯穿小说始终，小说的主人公吉姆、自然现象描写以及色彩描写都极具象征意义，使小说的创作主题得以深化。
　　“象征”一词最早源于古希腊语，意指一种信物，后来引申为用一种具体物体来表达某种抽象的概念或者情感，不同的艺术家对此有不同的理解。作为一种文学的表现手法，象征最早被运用在诗歌和小说当中，现代诗歌的代表人物艾略特曾经指出，诗人应该为他的思想和情感找到“客观对应物”，也就是象征物，因此，象征是借助自然界中客观存在的声音、色彩、自然现象、动植物等具体事务来传达作者思想和情感的文学创作手法。由于不是直接的描写，而是通过隐喻等手段引起读者的丰富的联想，艺术家通过这一手法巧妙地将作品的语言、结构等方面进行有效的组合，从而表达出隽永的意蕴。这就是象征手法的魅力所在。很多现代小说普遍具有象征主义倾向。著名语言学家雅各布森指出“现实主义作品是转喻性的,而浪漫主义和象征主义的作品是隐喻性的。”[1]19世纪90年代，王尔德把象征主义引进英国，很多英国作家将这一创作手法得以创新和发展，约瑟夫·康拉德便是其中之一。康拉德曾经指出，“所有伟大的文学创作都是含有象征意义的”、“作品越是接近艺术，越需要有象征性”。因此，通过象征来解读《吉姆老爷》这部作品的主题和深刻的思想内涵是十分必要的。
　　一、吉姆的身份象征
　　小说的题目在帮助读者理解小说的主题上无疑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就一部文学作品而言，小说题目的本身就具有揭示作品主题的作用。作为一名象征主义艺术大师，康拉德在《吉姆老爷》中运用象征手法来表现生命和人生意义的价值，康拉德认为“所有伟大文学作品都是象征性的”。[2]《吉姆老爷》以主人公吉姆作为题目，让读者联想主人公吉姆的命运。小说从吉姆作为一名见习水手为起点，吉姆对自己的人生充满浪漫的幻想，幻想将来有一天能够干出一番惊天动的“事业”，然而冷酷无情现实将吉姆抛向矛盾与迷离之中。轮船“帕特纳号”夜间在暴风雨中航行的时候触礁，作为大副的吉姆由于内心的恐慌，同时又带着良心的自责，丢下800多名乘客弃船逃命。小说用这样一句话来描述吉姆，“他朝着冉冉升起的太阳退却了，这一事实发生在他身上虽系偶然却难以避免。”[3]P5铸成大错之后，吉姆被法庭判了罪，为了寻求赎罪，他做了很多努力与尝试，但是都不尽人意，最后，他毅然决定离开了文明人的居住地，脱离西方文明，他来到马来群岛的原始部落生活，他在那里诚心为当地人民办事，受到爱戴与尊重，重新找回自己昔日的自信，被别人称为“吉姆老爷”。可是，残酷的现实矛盾让他倍受煎熬，当面对海盗的入侵和抢劫，吉姆又一次软弱下来，放过除掉海盗的良机。他顽强奋斗，正义凛然，用自己的生命去维护生命和人格的尊严，完成了精神赎罪。读到这里，不难看出，吉姆身不由己地经过从幻想到犯下大错再到赎罪的心路历程，最后在冲突中献身。从吉姆的经历可以看出，主人公吉姆是一个赎罪者形象的象征。吉姆在理智上深刻反思失去尊严与荣誉的切肤之痛，是一种道德与良心上的发现，是一种人格的完善。康拉德向读者详细地展现了吉姆矛盾而复杂的内心世界，也展示出他对西方文明社会敏锐的洞察力。吉姆弃船偷生的行为正是自私自利世态的象征。吉姆以结束生命的方式完成赎罪，让读者认识到在当时残酷的社会现实中恢复荣誉和美德是不可能的。
　　二、色彩的象征
　　在《吉姆老爷》中，康拉德以高超的艺术手法着力描写生活中有意义的片段，并透过色彩、人物、物品、形状等包涵的寓意，揭示社会生活的哲理，向人们传达象征的指向。“印象派画家们认为世界万物都没有固定色，颜色的变化在于光的瞬间作用。由于文学本身的特点，印象主义小说家更注重于捕捉所感受到的瞬息万变而又模糊不定的主观印象。”[4]
　　康拉德也认为，文学作品应该具有创造视觉形象的力量。《吉姆老爷》中大量使用黑白反差较大的色彩描写，作者不是直抒胸臆，而是将读者置于朦胧的意境，这样不仅给读者一种视觉冲击的效果，激发无限联想，更重要的是丰富象征的内涵意义。因此，色彩描写在《吉姆老爷》中不再是普通的自然现象，而是作者象征的重要手段。于是，有很多的事物都有了色彩，特别是康拉德在小说中对白色和黑色两种颜色的对比运用。吉姆首次就以白色的装束出现，“从头到脚浑身雪白……他穿的很干净，浑身雪白，从鞋到帽子，你找不出一个污点”。[3]P1
　　那“‘雪白的人’只剩下一个点，鱼眼儿大小的白点，仿佛暗淡的世界留下的光明全都集中到这一个点上了……于是，我看不见他了”。[3]P3吉姆临终前，在马洛的眼中只是“一个小白点，一个在漆黑世界里捕捉到所有光线的小白点”。很显然，这里的对白色描写，是在暗示死亡到来。“白色也具有反面的象征意义，主要是因为它与“死亡的苍白”之间的联系。”[5]吉姆因凶残海盗的不守诺言而走向死亡之路，这个“洁白”的身躯最后被一个黝黑的土人给杀了，这样的结局呈现给读者十分明确的象征意义，邪恶战胜了善良。作品在描写吉姆恋人珠儿初次出现的时候是这样描写的，“房屋里有一个雪白轻盈的影子，轻轻的动了一下……露出一张充满朝气孩子似的小脸……。”在小说的最后部分，吉姆去世后，珠儿“她白净的身躯形象似乎是雪做的，忠贞的立在那里”。（[3]P225）很显然，这里的白色象征着冰清般的善良、纯洁、真实与忠贞，同时也伴着浓浓的理想主义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