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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家的童年 怀念在外婆家的童年

发布时间:2019-01-25 05:14:24 影响了:

     外婆家   我的童年是在外婆家度过的。   那时,一到暑假,自己飞跑着把书包往家里一扔,转身就跳上了下乡的农用车。外婆家不远,但交通有些不方便。山间的公路在快到外婆家时,猛地往相反的方向一转,丢下外婆家的青山和流水,往大山深处去了。
  所以,每次到一个叫樟木坡的地方,自己就下了车,然后,一个人沿着舒缓的山势,朝山下徐徐而行。小路曲曲折折地在林中盘旋,宛如一条轻巧的飞蛇。地面上没有水泥,也没有石板,隐隐只铺着点地衣,旁边是牛羊在雨天深一脚浅一脚留下的足迹。山路依稀向前,两旁是高大的松林。松树在外婆家是很常见的,天晴时,暖和的阳光渗过针状的树叶,在树阴里星星点点的,把行人染成甲壳虫的模样。在斑驳的林间行走,一路上难得遇见几个行人,但一个人走在这乡间小路却不觉得孤独,树梢间游走的林风,发出“簌簌”的声响,就像母亲抱着孩子时的呓语。
  沿着松林一路穿行,在两山交界的旮旯里,卧着一口水井。这口井是路人搭建起来的,简单的几块石板,也便成了形。井中泉水不大,但却甘洌可人,路人们常在这小饮解渴。水井往前不远,有块阔大的青石板,层层的古松在石板上遮得严严实实的,使这亦然成了路人歇脚的好地方。
  从水井旁经过的时候,自己喝了口井水,然后坐在石板上乘凉。簌簌的林风在身边游荡,水井外几亩稻田呈半月形一字排开,田里的青蛙浸在清凉的井水里轻快地叫个不停,远处,似乎传来了溪流的声音,外婆家已经不远了。
  半倚着古松,从山林的间隙中,放眼远眺。翡翠般的天幕下,一层一层的山峦重重相叠,巍然矗立,如波浪般一直蔓延到天际。看着,恍惚间,自己成了这林间的一条小虫,迷失在了这漫山遍野的青翠之中。外婆家在哪里?我想我是有点记不得了。大概就在这某座山峦的后面吧,我知道,这曲曲盘旋的山路,还有那潺潺的流水,会带我到那个溪流环绕的地方。
  从石板上起身往前,是一个树木十分繁茂的小坡,名叫“禁山”。山间林深木茂,一路走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这禁山中的林木却高大异常,高耸的树干,粗实的虬枝,一看就知道是有些年月的。为何在这山头会聚着这些林木?
  原来,在农村,每个村寨都要养一片树林,取名“禁山”,这里面的树木是不准砍伐的。这一来是为了保持水土,二来是要保着村里的风水,因此,这禁山从来都是受人们看重的,至于它的大小、方位,那就更有讲究了。这样一来,倘若你在乡下迷了路,眼前突然闯进一片密林,则大可不必惊慌,细心转转,不远处必有一座村庄。
  从“禁山”探出个头来的时候,眼前已是一片流水。过了一座石桥,河对岸的村庄,正是外婆家。
  
  水 碾
  外婆家三面环水,一面靠山,一弯碧溪,绕着村寨,潺潺而行。到村外的时候,溪流突然转了个弯,这一转,转出个“潭”来,这里水深过人,一竹蒿不能见底,是孩子们洗澡嬉闹的好地方。
  沿着溪流而行,两边是矗立的群山。山上树多林茂,大片大片的松林,层层叠叠,纵横相间,如鱼鳞般一直曼延到山峦的边际,煞是壮观。河岸旁,竹林簇簇,一根根翠竹如害羞的姑娘,低头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模样可人。溪水常年就在这山涧中奔流,两岸的山峦挡住了日光,河边的竹林又护住了水土,因此,溪水清凉爽人,就是雨落水涨时,也难减几分清澈。
  溪流一直不大,弯弯曲曲的像一条白色的带子。村头往前不远,有一处急弯。转弯处水流平缓,两岸的青山紧紧相依。溪水平静如一面镜子,往下不远,一排平整的石块,层层相叠,将溪流拦腰截断,流水的左边,有一个木屋。
  这是外婆家的水碾。
  溪面的石栏,隔断了溪水,一来是为石碾提供动力,二来也方便了两岸路人的走行。左边的木房,就是水碾了。水碾由两部分组成,上面的木屋呈亭状,一个圆锥形的屋顶,下面是四根柱子。木屋中间有一块略向外倾斜的石�,其下是一个圆形石槽。碾米时,这个石槽就是放谷子的地方。木房的下面是一个像碉堡一样的石屋,里面空间不大,一个硕大的转轮静卧其中。水闸打开时,溪水冲动石屋里的转轮,转轮再通过木轴带动上面的石�,于是,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水碾便轻快地跑了起来。
  清早,几个乡亲们来碾米。到了水碾,大伙把谷子往石槽里一撒,箩筐放在一边,接着就去忙自己的农活了。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他们从山上回来,关上水闸,把谷子再放进箩筐,挑着,就回了家。到屋里,把这些谷子用风斗(一种农具)一吹,稻米重,谷壳轻,一箩筐白花花的大米就放在了眼前。
  水碾于是成了村子里的打米机。但是论效率,它是比不过后者的。那时全乡只有一台打米机,还远在十几里山路外的粮站,挑上这几百斤的谷子来回跑上一趟,可不是件轻松的事。再说,乡亲们吃惯了溪水碾出来的稻米,那机械磨出来的大米,不香。
  水碾终于成了一种习惯。据说,有几次发洪水,水碾连屋带碾子都没了踪影。大水一过,乡亲们一个个自己去砍树,磨碾盘,这水碾,就像自己家里的一样。后来,寨子里装了打米机,不用再走山路,水碾也该歇歇了。可是,清早,那“咯吱咯吱”的声音还是在溪边回荡。水碾在自己的轨道里奔跑着,旁边放着一对箩筐。
  有时,和外公去碾米,看着石�一圈一圈地走着,我猛地有了一个疑问,这碾子能把谷壳和米粒分开,但怎么又不会把米粒压碎呢?我迷惑了,坐在倒过来的箩筐上,一圈、两圈地数着圈儿,最后,终究还是没有找到答案。不过,不一会儿,我的思绪就跑开了。
  水碾除了碾米,可还有其他用处么?那自然是有的。开闸时,哗哗的溪水流过转轮,一路嬉笑地朝下而去。鱼儿喜欢流水,哪儿水急,哪儿水响,它们就往哪里游动。等到了水碾里,它们前进无路,关闸时,有的鱼儿又退身不及,于是,一股脑儿的都卡在了水碾的浅水里。太阳落山的时候,伙伴们在水碾旁一字站开。等大人们把闸门一关,大伙一哄而下,磕磕碰碰地涌进了水碾的石屋里。鱼儿受了惊,慌乱中躲进石缝里避难,这时,只要把手往缝隙里一伸,这鱼儿就是你的了。
  “莫抢,这条鱼是我的。”
  石屋里热闹非凡。只是,水碾里阴凉清爽,一天也晒不到太阳,盛夏时,不仅鱼儿喜欢在这戏水,就是水蛇也常在里面歇凉。所以,正在大伙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波光粼粼的浅水里,猛地现出了一段花花绿绿的身体。
  “啊,有蛇!”
  水碾里顿时炸开了锅。大伙一个个从石屋里飞奔而出,走在最后的伙伴,手里的鱼儿全洒在了浅水里。
  
  天黑的时候
  等放长牛的伙伴坐在牛背上,嬉笑着从山间而下的时候,天色也就不早了。水碾里,一个乡亲正在往箩筐里装碾好的谷子。溪边,几头在山上忙活了一天的老水牛,喝了口水,抬头舔了舔身边的牛犊,转身往村寨的方向走去。
  远处,落山的太阳仿佛掉在了山头上,把周围的树木照得一片火红。山涧里,一片黄赤的光亮缓缓向上挪动,过了菜地,上了树梢,最后,终于消失在了山林的背后。
  柴火烧出的炊烟,袅袅地爬上了山腰。村外的草地上,几头还没有进栏的水牛,乘着主人在溪边洗脸,又匆匆啃了几口青草。水牛的右边,有一个篮球场。场地是草坪,球架只有一个,篮板似乎还少了几块,这大概是全村唯一的运动设施了。
  天色黑了下来。
  几个吃了晚饭的乡亲来河边洗澡。溪里,水光连连,三两个放牛回来的伙伴,还静静地泡在清凉的溪水中。
  老人们开始拿着蒲扇来村外的草地上乘凉。满天的星子,逗得她们怀里的孙儿哈哈地笑个不停。孩子们吃了晚饭,前前后后地把老人围了个遍,老人们看着大伙,开始说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外婆家门外的溪水不大,但溪里面到处都是大块大块的石头,这事情很是有些古怪。于是,老人就说,很久很久以前,这天和地是我们的祖先开辟的,张古老制天,李古老制地。张古老在制天的时候,用心得很,于是就把天制得平平整整的。李古老这个人偷懒,张古老在制天,他就在困觉。等张古老要把天制好了,他才醒过来,到后头,一心急,就慌里慌张地把地给制坏了,所以现在地上才坑坑洼洼的。我们这里的石头,就是李古老没有把地制好,留下来的。
  大伙听得似懂非懂,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
  有时伙伴们闯了祸,回到屋就给家里扯谎,老人们又说,从前,有一个孩儿,老是给他娘扯谎,有天困觉的时候,月亮巴巴就溜下来,把他的一只耳朵给割了,要他以后莫扯谎他娘,才肯还给他。
  这个故事大伙是听懂了,一个个连忙往耳朵上摸了摸,末了,还轻轻地拧了一下。
  村里的灯火越来越少了,讲故事的老人也打起了呼噜。大伙起身,打了个哈欠,提起自己的小凳子,往家里走去。
  晚上,一个人躺在一张大大的木床上,窗外是屋梁在夜空中勾勒出的美丽曲线。夜已经很深了,只有村外的溪流声。在沉沉地闭上眼睛时,我知道,明天清早,会有一串清脆的声响,传入我的梦乡来。
  
  张思,华中师范大学民间文学专业硕士生。本文编校:祁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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