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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诗十九首》美学风格研究_古诗十九首的全诗

发布时间:2019-01-28 03:41:17 影响了:

  内容摘要:《古诗十九首》以其“文温以丽、意悲而远”被誉为“一字千金”与“五言冠冕”。本文从美学风格的划分入手,探讨优美与弱美之区别,随后以抒情主人公所面临现实与理想的巨大反差为切入点,分析其形象所体现的依赖特征,内在意蕴的哀情、愁绪特点以及下行、婉曲的情感表现与主人公感伤激情之间的联系,认为其所呈现的为弱美形象的审美特点。进而分别以“气”、“韵”为基点探讨《古诗十九首》作品风格具有气弱韵显的弱美的审美形态。
  关键词:《古诗十九首》 优美 弱美
  
  《古诗十九首》最早著录于梁昭明太子萧统《文选》卷二十九,以其“文温以丽、意悲而远”被誉为“一字千金”与“五言冠冕”,自问世即受历代批评家高度关注。今人也涌现出许多研究成果,然对其美学风格的研究却趋于将之划为“优美”的美学风格。这与我国对于古典诗词总体风格的划分不无关系。我国多以豪放、婉约之分与阴阳、刚柔之别来划分美的形态,并在此基础上将诗歌风格划分为壮美、优美两类,即传统意义上的阳刚美、阴柔美,将诗词作品中“内容婉转含蓄,感情缠绵细腻,文字秀丽纤巧,以及多含韵味”者均归入了“优美”的美学风格。而照此划分,叙离情、表别意,韵味悠古的《古诗十九首》无疑被归入“优美”范畴。然在笔者看来,此种划分却有值得商榷之处。
  
  一.美学风格划分之辨
  
  有关美学风格的划分,并不仅存壮美、优美两类,我国胡家祥教授在其美学风格三分法中提出了弱美的概念,而叶嘉莹院士也曾将词之美感特质称为“弱德之美”,认为“这种美感所具含的,乃是在强大的外势压力下所表现的不得不采取约束和收敛的一种属于隐曲之姿态的美。如此我们再反观前代词人之作,我们就会发现,凡被词评家们所称述为‘低徊要眇’、‘沈郁顿挫’、‘幽约怨徘’的好词,其美感之品质原来都是属于一种‘弱德之美。”叶嘉莹“弱美之德”的探讨与胡家祥“弱美”概念的提出有异曲同工之妙。胡家祥曾指出:“弱美形态的实质在于:它体现了人的心灵中要求自我实现的倾向贫弱乏力,被要求和谐整一的倾向所遮掩。体现在艺术上,弱美的形态是气弱韵显。”结合叶嘉莹先生有关弱德之美的描述,笔者认为弱美形象所呈现的乃是迫于强大外压不得不采取约束收敛的隐曲之美,它的内在意蕴多含哀情、愁绪,情感下行、婉曲低回,故常令审美主体黯然神伤。
  
  二.《古诗十九首》的抒情主人公弱美形态之辨
  
  弱美形态的基本特点是“力的贫弱”,而弱美形态所欠缺的“力”是指人的本质力量,特别是指其中要求自我实现的意志力。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抒情主人公可能意识到自己的某种使命,有一种基于人的类本质的潜在追求。如《今日良宴会》中作者便曾发出“何不策高足,先居要路津?”的无望慨叹,所谓“慨叹”是因其表达的是封建社会里知识分子的共同愿望,所谓“无望”则是因这共同愿望亦是在客观现实中无法避免又无法实现的共同悲哀。抒情主人公的理想追求得不到行动的自由,既缺乏战胜外部障碍的力量,又缺少行将克服障碍达到目的的信心,于是追求的执着与行动的束缚构成尖锐矛盾,美好的憧憬与现实的处境形成巨大反差。又如《庭中有奇树》中“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馨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抒情主人公本欲折芳寄远“遗所思”,无奈现实却是所思之人远在天涯、无从寄达,憧憬与现实的残酷反差迫使主人公在精神上不能自拔,内心充满寂寞感与失落感,后文“此物何足贵,但感别经时。”便是由前文所引起的美景良辰虚设的久别之感,“奇树”之花虽美,却“路远莫致”,那么这花除了徒增感伤又有什么可贵的呢?主人公内心的寂寞失落之感至此如泉涌出。《古诗十九首》作为一个息息相通的整体,所展现的基本为这种理想追求与残酷现实巨大反差之下的忧思哀愁,主人公处于进退维谷中,原来的理想与希望由于现实不断的打击而渐趋渺茫,彷徨苦闷的心情使他们看不见人生出路,侵袭他们的是被压抑的悲哀。
  在抒情主人公形象的表现上,弱美形象表现为对他者的依赖,缺少自主的能力。《明月皎月光》中“昔我同门友,高举振六翮;不念携手好,弃我如遗迹。”主人公将失意人生的孤独惆怅归结到显贵朋友的不相援引,表现出无限的怨望,而这种归因心理正是弱美对象对于他者依赖心理的充分体现,缺乏自主能力。又如《青青河畔草》中“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以思妇形象出现的主人公在别离生活中感受到的孤独悲哀,夫君久行不归,一人孤枕难眠,亦从侧面展现主人公所处的依附地位。马茂元曾写道:“《十九首》里固然也有驰骋想象的地方,但毕竟是较为单纯的生活形象。它所反映的只是处于动乱时代失意之士的羁旅愁怀而已。”然笔者却认为《古诗十九首》中蕴含了错综复杂的情感:有失意之士的羁旅愁怀,有闺阁思妇的孤独寂寞,还有对生命短暂的思索忧愁。诗中情感虽繁复纠葛,却拥有相同的特质,即情感倾向下行。《西北有高楼》中抒发黑暗时代所带给一切被压抑者的苦闷与悲哀,由发自深锁高楼的“弦歌声”之音“悲”感怀己心,驻足彷徨,对与自己生活在同一时代相同际遇之人抒发无限同情,“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一“苦”一“伤”,悲切之意溢满全诗,令人读之也不免黯然神伤。《古诗十九首》所体现的正是弱美形象哀情愁绪的内在意蕴特点。另一方面《十九首》中抒情主人公所展现的情感具有弱美的特点还体现在情感表现的婉曲低回上。《古诗十九首》展现出对现实生活缺陷喟叹,对美好东西失落痛惜的感伤激情,在它的深处,往往弥漫着漂泊无寄的生存感受,同时又潜存返璞归真的向往,蕴含人性复归的热切期盼。因此在消极的形态里包含着某种积极的追寻。感伤激情的深刻性来自(也推动)人们对现实生存的思考和对人生寄托的寻求。这种思考与寻求的结果虽然可能走向消极、颓废,但往往因其真诚、执着而具有感人的力量。《古诗十九首》拥有对理想人生的执着追求,又承担残酷现实的无情压迫,它真正价值并不在诗中情感抒发的最后落点,而在其孜孜不倦的追求本身,因而别有一番韵味在其中,让人读后唇齿留香。
  
  三.《古诗十九首》的弱美风格之辨
  
  中国美学中“气”与“韵”是一对描述审美形态构成的简洁而切当的范畴,可以兼表审美形态内(主要是气)、外(气与韵)两方面的规定性,与“气韵双高”(郭若虚)、“气韵生动”(谢赫)的优美相比,弱美可谓气弱韵显。气弱,是缺少自由意志的统帅;而韵显,则正是女性柔弱之美的基本特征。在《古诗十九首》中,这种由于心灵过于向内收敛而造成的约束与收敛的隐曲之美尤为明显,如《涉江采芙蓉》所描写漂泊异乡的失意之人思念妻子、欲归不得的愁苦心情。马茂元曾评价:“此篇之所以可贵,不仅在于它在夫妇关系上具有十分动人的缠绵悱恻的真挚情感,而是这种情感的本身,包含着在被限制、被压抑的现实里对和平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诗歌以“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作结,带有欲说还休的意味,虽夫妻同居却仍然难免离居的命运,美好真挚的情感却不得不被压抑,只落得“忧伤终老”的结局,让人不免感之深、哀之切。
  弱美审美形态的气弱与韵显是相对应而存在的,气弱的同时作品的风韵益显,至少从宋代起,人们便以“夫人有标致者为韵”,而这“有标致者”由字面上的意思即可知,注重的并非是外观相貌的美貌与否,而是其内在气质的是否浑然天成,此说用于诗词亦然,明陆时雍在其《古诗镜总论》中谈到诗之韵,曾这样描述道:“诗被于乐,声之也。声微而韵悠然长逝者,声之所不得留也。一击而尽者,瓦缶也。诗之绕韵者,其钲磬乎!”随后更是以《古诗十九首》的《行行重行行》为例写到“‘相去日已远,衣带日以缓’,其韵古”,后文的“凡情无奇而自佳,景不丽而自妙者,韵使之也。”对于《古诗十九首》的意韵,古人已多有评价,宋吕本中在《苕溪渔隐丛话》中曾评之为:“诗皆思深远而有余意,言有尽而意无穷也。”明胡应麟也曾在《诗�・内编》中说:“畜神奇于温厚,寓感怆于和平;意愈浅愈深,词愈近愈远;篇不可句摘,句不可字求。”
  《古诗十九首》呈现出的是由于心灵过于向内收敛而造成的约束与收敛的隐曲之美,明显具有弱美气弱韵显的形态特点,而非气韵双高的优美。
  
  参考文献:
  [1]张文勋:《诗词审美》[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103页。
  [2]叶嘉莹:《论词的弱德之美》[J],《农业考古・Agricultural Archaeology》1999年01期,第159~164页。
  [3]胡家祥:《审美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172页。
  [4]马茂元:《古诗十九首初探》[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18页。
  [5]胡家祥:《审美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76页。
  [6]马茂元:《古诗十九首初探》[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70页。
  
  代云芳,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专业2010级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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