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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尹丽川的《妈妈》】 尹丽川结婚

发布时间:2019-01-28 03:44:17 影响了:

  内容摘要:尹丽川的诗歌,总是以一种逼仄的口吻剥离掉现实的外衣,直指真相。她的诗歌,浸淫在生活的骨髓里,总是能从稀松平常的生活中提炼出新的想象经验。她以这种剥离姿态,侧身站进时代的光晕里,向着后现代情绪里的那份消解一切意义的终极目的,抛掷手中敏感的飞矢。本文基于文本细读,试图围绕尹丽川的一首诗《妈妈》,对其内容进行几个层面的析解,旨在挖掘这些内容背后的意义。
  关键词:消解 女性身份 零度写作
  
  一 女性身份的还原
  
  “母亲”原本只是一个表现伦理关系的称呼,然而,长期以来文学想象赋予了它复杂的伦理指称与历史内涵。即使是在有着“反叛传统”姿态的女诗人舒婷的诗中,作为个体的母亲形象与祖国形象往往是融为一体的。如,“你以伤痕累累的乳房,喂养了/迷惘的我,深思的我,沸腾的我”(《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诗人笔下的“母亲”柔弱敏感,但却伟大与坚忍,这是作为个体生命存在的母亲在融入“祖国”这个庞大的意象后的形象特征。在那个特殊时代,诗人即使是在声泪俱下地缅怀逝世的母亲,“让我在人心靠近源泉的地方/为母亲们/立一块朴素的方尖碑”(《献给母亲的方尖碑》),母亲最终还是作为一个集体名词而存在,母亲作为个体的身份从未也很难被真正还原。
  而这种还原也许是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女诗人翟永明那里才真正开始。诗人从探微女性神秘的生命世界开始,从女性敏感细微的情感出发,用“黑暗意识”这一独特意象系统进行言说,用一种沉痛的撕裂的方式剥落附加在“母亲”身上的传统文化道德符号。这是一个充满了对抗与疼痛的消解过程。有人甚至把它称为“中国文化的集体‘弑母’”。无论如何,它为新世纪以来的诗人拼出了一条远为通达的路,使得他们可以用一种更为轻松的姿态面对历史,面对自我。
  尹丽川正是新世纪以来新生代诗人的代表,她的这首小诗《妈妈》从标题(称谓的口语化)便昭示了她将在“消解”的路上走得更远、更彻底。
  零度写作方式对“妈妈”的符号意义的消解
  没有任何形象化的意象,没有用来点睛的典故,没有任何特殊的句式,只是把日常口语甚至对话直接导入诗中,或者让日常事物平面呈现,让日常生活场景直观展现在诗中,有人把这种创作称为“零度写作”。尹丽川的诗歌恰当好处的掌控了诗歌写作的温度,她用情绪与想象力,并将它们化作笔画,染上素色,冷静地、一发不可收拾的吐露出来。
  该诗在一开始就引入一段日常对话:
  “十三岁时我问,活着为什么你。看你上大学/我上了大学,妈妈/你活着为什么又,你的双眼还睁着”母女问的对话,既没有饱含感恩的脉脉温情,又不是欲爱不能的愤恨埋怨。迥异于舒婷的一首相同主题的小诗《呵,母亲》“你苍白的指尖理着我的双鬓,我禁不住象儿时一样/紧紧拉住你的衣襟,呵,母亲”,《妈妈》在用平实近乎冷漠的方式简短完成对话的同时,瞬间消解了“母慈女孝”等传统文学想象所塑造的伦理情感。
  如果你曾深陷翟诗“母与女,血与肉一体”撕扯不清的母女关系中无法自拔,“你是我的母亲,我甚至是你的血液在黎明流出的/血泊中使你惊讶地看到你自己,你使我醒来”“我的眼睛像两个伤口痛苦地望着你”(《母亲》),那么所有的复杂与拉扯将在尹诗的几个简单直白的日常生活场景的呈现中轻松化解。
  “我们很久没有说过话”这就是母女二人平常相处的状态,没有促膝长谈的温馨贴慰,也没有激烈争吵的冲突,只是安安静静的沉默无语。是相知而无需语,还是隔膜得无法言语?“当我在回家的路上瞥见/一个老年妇女提着菜篮的背影,妈妈,还有谁比你更陌生”答案显而易见,沉默是因为陌生因为无言。
  诗中出现的人与物,既不同于舒婷诗中的诸多崇高伟大的传统诗歌意象群,如“花、海、黎明”,又不同于翟永明诗中的“黑暗意识”意象系列,都是日常生活中的人与物:我、你;一个女人、另一个女人;老太太、扇、妇女。然而,老太太是“空虚的”,扇是“废弃的”,妇女是“老年的,提着菜篮的”,最重要的是,这就是那“一个女人”――妈妈。
  诗人将澎湃的情感隐藏起来,将习以为常的形象(母慈女孝)与情感(感恩母爱)打碎,而后重新组合呈现出来,读者顷刻获得一种全新的审美感受。我们看到:曾经“美丽”“水性杨花”的母亲,变得苍老、空虚;对奉献的母亲,作为女儿的“我”不是空发抒情聊表感恩,而是在表面上的冷漠回应中发出质疑与反思。诗人依据自己的生活体验,不对“母亲”的形象做任何想象与修饰,只是将“母亲”的形象在日常生活场景中组合重现,传统创作中附加在母亲身上承重的道德负担便自然脱落,母亲首先被还原成为一个“女人”。
  这正是零度写作手法所产生的独特审美效果,它使我们不得不重新认识与思考审美对象。因为任何的艺术手法都无法成为创作与批评的最高追求与最终目的。潜藏在本诗表层艺术手法背后,起支撑作用的深层结构便是诗人作为女性的自我主体意识,而这恰好正是我们应该去挖掘的意义所在。
  
  二 女性价值的呼唤
  
  母亲在被还原成“女人”的同时,作为女儿的“我”实际上也获得了“女人”的身份。因为诗中“妈妈”与“我”,即“一个女人”与“另一个女人”的区别是模糊的。这种身份的自觉或不自觉的混淆,实质上,正是诗人在对个体生存价值进行思考、在对生命的成长、继承表示极度困惑与不安的情感的体现。这一切有赖于解析诗人对“反复”手法的巧妙运用。
  “反复”,是诗歌中常见的现象,是指诗的段落之间有相同或相近的诗句,造成一种连环效果,层层递进地抒发感情。如北岛的诗《是的,昨天》,共四段,每段末尾一句都是“是的,昨天”。诗歌具有一唱三叹的特点,运用反复手法已经形成一种套路。然而,《妈妈》这首诗对“反复”手法的运用却与众不同。
  在反复中产生关联;在关联中发出诘问
  这首诗中有三组反复,即“活着为什么”、“妈妈”、“另一个女人”。
  第一组反复:“十三岁时我问/活着为什么你”和“你活着为什么又,你的双眼还睁着”,后一句的表达很模糊,我们很难确定是“我”还是“妈妈”在问。或许在这一瞬间,诗人模糊了“我”与“妈妈”的界限,二者同为女人而存在。
  第三组反复:“一个女人,怎么会是另一个女人/的妈妈”和“为了另一个女人,你这样做值得么”显然,“另一个女人”就是作为女儿的“我”。
  “妈妈”与“我”都是反复出现在一系列的反问句中,“妈妈”与“我”都困在“活着为什么”的反复追问中。在这种反复背后,我们可以追寻到的联系是:曾经的你就是现在的我,因为我们“带着相似的身体”,因为我们都是女人都“美丽”“水性杨花”。然而,这种发现让 诗人陷入深深的困惑与不安中。因为现在的你却是个“空虚的老太太”、“废弃的扇”、“提着菜篮的老年妇女”。那么“我”的将来是否也会和你一样呢?
  在瞬间的恍惚之后,诗人发出一连串的诘问。“一个女人/怎么会是另一女人/的妈妈”,“我该做你没做的事么/妈妈”,“你这样做值得么”,“什么能证明/是你生出了我,妈妈”,“妈妈,还有谁比你更陌生”。
  当站在女性这一生命个体的角度,而不是站在传统伦理道德的角度,观看母亲,诗人痛彻地发现这个给予了自己生命的女性,她走过的生命历程是多么苍白多么寂寥甚至“无用”。同样是女性,“我”发出反叛的呼声,没有什么能证明“是你生出了我”,我要“做你没做的事”,我要活出自己的生命价值与个性价值,而这种价值绝不是仅仅停留于对下一个生命的哺育。在诗人眼中,这种以生命延续为唯一价值和全部生活内容的生命过程毫无意义。
  
  三 女性价值的回归
  
  从字面上来看,诗歌的内容十分简单明了,非常符合现代语言那种概念式的结构特征,一切就像日常交际一样,稀松平常。然而就是这样一首通俗小诗,综合了各种宏大要素,浅入深出,将女性符号、伦理指称、时代标签等微妙融合加入到诗歌情境里,带给读者一种认识上的自觉回应与警醒。这是一首属于中国现代的诗,实际上更是一首属于世界的诗,这首诗的态度与技巧,及其对传统的运用,以一种含蓄的亲近,贴合了后现代的风行标,无声无息的呈现了后现代时代精神与思想潮流。诗身上附庸的诗意,异常坚定的昭示着:消解。
  然而,本诗并没有陷入后现代写作对终极价值追求的虚无中。我们与其说诗人是在娴熟机智的语言叙述中巧妙的消解传统母亲形象,不如说诗人是在更深层次的意义上消解母亲所代表的那种机械单调的生活方式和“只求付出不求回报”的传统道德价值方式。我们在诗人一声声看似冷漠的质询中,体验到的是另一种形式的回归:在陌生化的冷漠语言形式中涌动着激烈的内在情感,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有――爱。
  因为爱是那么深切,才能如此自然地顺手拈来般展现日常生活中的母亲的形象;因为爱是那么深沉,所有才会沉痛地决绝着,要还原母亲作为女人的身份,打破曾经以“爱”的名义附加在母亲身上的沉重的道德文化符号。“一首好诗:是让人微微仰视,又深深懂得;是好文字中,有大情怀。”尹丽川如是说,而《妈妈》这首诗中的大情怀,就是在“爱”的暗涌中疾呼女性应该关注自身、应该拥有新的生存价值。消解传统的女性生存方式与价值方式,并不是消解价值本身,相反,诗人企图通过这种消解,达到建构新的女性生存方式与价值方式的通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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