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与周月仙故事的大同小异】 大同小异的解释和故事

　　摘 要：柳永与名妓周月仙的故事历经长时间的传唱和改写，出现了不同的版本和情节，其内容实则大同小异。对于此类传闻和故事，读者应该正确的看待，更应该正确地评价柳永其人。　　关键词：柳永 周月仙 传闻 正确看待与评价
　　柳永才华横溢，生性风流，一方面忘不了政治理想，另一方面又舍不下尘世享乐，所以终其一生，他都在文人的胸怀格调与温柔乡的缠绵之间徘徊游弋。因其长时间流连于秦楼楚馆，与妓女关系亲密，加之放荡不羁的个性，柳永与妓女的风流韵事自然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最早在北宋当朝就有人编写柳永与妓女的风流韵事。其中，柳永与妓女周月仙的故事经历历代人的传唱和改写，出现了不同的故事版本与故事情节。
　　《清平山堂话本》中的《柳耆卿诗酒翫江楼记》即说此事：柳永任余杭县宰时，因被名妓周月仙再三拒绝而指使舟子将其**，月仙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与柳永欢洽。“自此，（月仙）日夕常侍耆卿之侧，与之欢悦无怠……这柳县宰在任三年，周月仙殷勤奉从，两情相笃。却恨任满回京，与周月仙相别，自回京都”。①故事结尾，柳永作词《浪里来》(“柳解元使了计策，周月仙中了机扣。我交那点打鱼人准备了钓鳌钩。你是惺惺人，算来出不得文人手。姐姐，免劳惭皱，我将那点钢锹掘倒了翫江楼”),向周月仙坦白了自己的计策和手段，表现出坦荡的胸怀。故事体现了柳永的风流，但求之不得而使出下策，难免有失文人格调。且其中将李煜的《虞美人》说成是柳永所做，也显得不够严谨。当然，话本作为说话人说话的底本，作为娱乐大众的材料，略失严谨也情有可原。
　　后来，以考据为重的彭大翼，也在他的《山堂肆考》中编出了一段有关此事的风流佳话：宋余杭名妓周月仙，仪态丰采，精神艳冶，尤工词翰。柳耆卿东京才子，年甫二十五岁，来守兹郡……每招月仙至楼上歌唱。柳欲私之，周拒而不从。柳访知与隔渡黄员外情蜜，每夜用舟往来。柳命舟人淫辱之……一晚见月仙，独下舟渡河，舟人强淫月仙，月仙不得已从之，惆怅作一绝“自叹身为妓，遭淫不敢言。扁舟明月渡，懒上载花船”。次日柳召月仙佐酒，令舟人在旁，酒半，歌月仙之诗。月仙慌愧拜谢，与耆卿欢洽，耆卿大喜而作诗曰“佳人不自奉耆卿，却驾孤舟犯夜行。残月晓风杨柳岸，肯教辜负此时情”。月仙谢耆卿而归，耆卿因此自损其名。②但因《山堂肆考》成书于《清平山堂话本》之后，且彭大翼在著书之时“博览群书、采集辑录”，加之故事内容和情节又极其相似，所以彭大翼辑录此事时很有可能受到了《清平山堂话本》的影响。
　　《曲海总目提要补编》收诗话《翫江楼》，并说明：“元载善甫撰。善甫，真定人，江浙行省务官。演宋柳三变事，标曰‘柳耆卿诗酒翫江楼’。明时又以此演为全本，直名“翫江楼”，取柳耆卿得妾于此楼也，复采其生平事实以增饰之。”故事内容大致是：周素蟾，余杭名妓也。柳耆卿年甫二十五岁，来宰兹郡，造翫江楼于水浒中。召素蟾至楼歌唱，调之不从。柳缉之，与隔江黄员外暱，每夜乘舟往来。乃密令艄人半渡劫而淫之，素蟾不得已而从之。惆怅作诗一绝云“自叹身为妓……懒上载花船”。明日，耆卿召佐酒。酒半，柳歌前诗。素蟾大惭，因顺耆卿。耆卿作诗曰“佳人不自奉耆卿……肯教辜负此时情”。自此日夕常侍耆卿，耆卿亦因此日损其名。③在这个故事版本中，女主人公不再是“周月仙，而”变成了“周素蟾”，但因此故事内容与《清平山堂话本》的故事内容极为相似，所以大致可以肯定“周素蟾”即是“周月仙”。《曲海总目提要补编》在此故事上相对于《清平山堂话本》等前书的记载，最显著的特点便在于明确了诗话的作者，甚至还对作者进行了简要的介绍。
　　到了冯梦龙的《喻世明言》，故事又发生了变化，并且带上了明显褒柳色彩：柳永在余杭上任……官妓中有个周月仙，颇有姿色，更通文墨。一日……柳县宰见他似有不乐之色，问其缘故。原来周月仙与本地一个黄秀才，情谊深浓。每夜月仙渡船而去，与秀才相聚。同县有个刘二员外，爱月仙风姿，欲与欢会，月仙执意不肯。刘二员外心生一计，嘱咐舟人，教他乘月仙夜渡，移至无人之处，**了他，取个执证回话，自有重赏。舟人贪了赏赐，果然乘月仙下船，远远撑去……摇到芦花深处，僻静所在……逼着定要云雨。月仙自料难以脱身，不得已而从之。云消雨散，月仙惆怅，吟诗一首“自恨身为妓……懒上载花船”。舟人记了这四句诗，回复刘二员外。员外赏了舟人，便邀月仙佐酒。酒到半酣，又去调戏月仙。月仙仍旧推阻。刘二员外取出一把扇子来，教月仙诵扇上之诗，却为昨夜舟中所吟四句。月仙满面羞惭，安身无地，只得从了他。以后刘二员外日逐在他家占住，不容黄秀才相处……柳耆卿是个风流首领，听得此语，好生怜悯。当日就唤老鸨过来，将钱八千付作身价，替月仙除了乐籍。一面请黄秀才相见，亲领月仙回去，成其夫妇。正是：风月客怜风月客，有情人遇有情人。④在这里，与周月仙相好的人物从“黄员外”变成了“黄秀才”，而指使人**周月仙的人从“柳永”变成了“刘二员外”，这样的改变使得故事更加契合人们“才子佳人”的美好情怀，也更加符合人们心中“风流不羁”的柳永形象。冯梦龙塑造了美丽的爱情故事和高大的诗人形象，故事也从而带上了明显的文人修饰的痕迹和色彩。
　　虽然有的版本参考了柳永的生平事迹，但多处细节都经不起推敲，所以这些故事大多都只能看作是传闻。例如以上故事均写柳永“二十五岁”成为余杭郡守，但其实柳永一生仕途坎坷，直到将近五十岁才获得功名；又说他“得妾”于江楼上，但据薛瑞生先生考证，柳永与大多数的妓女都只是填词并获得润笔之资的商品交换关系。
　　所以，虽然柳永与名妓周月仙的故事广为流传，并长时间被人们看作是体现柳永风流性情的标志性事件，但我们应该正确的看待这样的故事，更应该正确的评价柳永其人。
　　参考文献:
　　[1]洪梗.《清平山堂话本》.江苏古籍出版社．1989．
　　[2]薛瑞生.《柳永生平事迹新证》.三秦出版社．2008。
　　[3]中国戏曲研究院.《曲海总目提要补编》.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
　　[4]冯梦龙.《喻世明言》.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
　　作者简介：李春梅（1989-），女，汉族，四川绵阳人，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09级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