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虹 歌影两栖明星――白虹

　　春天降临了，不禁想起三、三十年代流行的一首老歌《春天的降临》：“……天空似海水一样明亮，大地给万物无上滋养，灰色的愁云随风消散，玫瑰遍地芬芳、、、“演唱这首歌的是当年歌影两栖明星：白虹
　　
　　明月时代
　　
　　1931年春，上海明月歌舞团（明月社）赴北平演出，并招考演员，其中有一名考生名叫白丽珠（后来改名白虹），能歌善舞，长得活泼可爱，主考人黎锦光当场就录取了这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同时录取的还有路曦、黎明健、英茵、许曼丽等，她们日后都成为演艺圈里闪亮的明星。
　　当时的明月社共拥有四十多名成员，他们在社长黎锦晖（黎锦光之胞兄）的领导下，同吃、同住，同学习，同演出，过的是集体生活。白虹进入明月社后，不断地勤学苦练；向黎锦光学习乐理，向作曲家张昊学习声乐，向俄籍教师马索夫学习舞蹈；与此同时，社长黎锦晖又尽量给她演出的机会，让她先后参演了《三蝴蝶》《月明之夜》《可怜的秋香》《葡萄仙子》《小小画家》等歌舞节目；没有多久，白虹就成为明月社的一名主力演员。
　　在“明月”时代，除了接受社长黎锦晖的亲切教导之外，还有王人美、黎莉莉等大姐姐们的关心和帮助。当时社里的小提琴手聂耳，绰号叫“耳朵先生”，也经常和小妹妹们嬉戏，并和白虹结下一段难忘的“兄妹情”。
　　1934年6月，上海《大晚报》举办“广播歌星竞选”，投票的歌迷非常踊跃，选举结果，前三名的得票数如下：
　　第一名：白 虹（明月社）9103票
　　第二名：周 璇（新华社）8876票
　　第三名：汪曼杰（妙音团）8854票
　　白虹比周璇多得了227票，从而奠定了1934年歌坛擂主的地位，获得“歌后”的头衔。
　　1935年7月，明月社以“大中华歌舞团”的名义，由黎锦光和严华率领，应邀赴南洋一带巡回演出，演出历时将近一年，演出的剧目有《桃花太子》《花生米》《野玫瑰》《三蝴蝶》《春天的快乐》等，受到华侨观众的热烈欢迎。在此期间，白虹和黎锦光的关系，由师生转变为夫妻，并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叫“小南洋”。
　　
　　歌而优则影
　　
　　南洋演出结束后回沪，明月社宣告解散。不久，“八・一三事变”发生，白虹参加了于伶等人组织的青鸟剧社，演出了曹禺的名剧《雷雨》和《日出》。白虹在《雷雨》中扮演四凤，在《日出》中扮演顾八奶奶。这个角色原是由另一名女演员尹青（耿馨之）扮演，而尹青因故不能出演，于是导演欧阳予倩就动员白虹出演这个角色，演出后获得好评。
　　1938年，新华影业公司将《日出》搬上银幕，由沈西苓改编和导演，在物色人选时，白虹就成了扮演顾八奶奶的最佳人选。顾八奶奶也就成为白虹在银幕上创造的第一个角色（在此之前她只是在《人间仙子》等影片中串演过歌舞节目）。此后，白虹又在“新华”先后拍摄了《少奶奶的扇子》《金银世界》《武则天》《王熙凤大闹宁国府》《云裳仙子》《双珠凤》《刁刘氏》《潇湘秋雨》《红线盗盒》等影片，但都是配角；这是因为当时“新华”人材济济，拥有陈云裳、袁美云、陈燕燕、顾兰君四大名旦，白虹要想挑大梁的愿望难以实现。
　　1940年，“影坛巨子”周剑云组建金星影片公司，将白虹引入麾下，由她接连主演了四部影片：《无花果》《孤岛春秋》《玉碎珠圆》《地老天荒》。当时孤岛上海“古装片”泛滥一时，白虹主演的四部“时装片”，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孤岛的黑暗现实，无疑给观众带来耳目一新的感觉，再加白虹和周璇一样，“每片必歌”，充分发挥了她的歌唱优势，由她演唱的电影插曲随着影片的放映到处播放，使她名声大振。
　　上海沦陷后，白虹拍片不多，而是致力于歌剧表演。1942年冬季，白虹和乔奇联袂主演三幕歌剧《霓裳曲》，该剧由著名剧作家姚克编剧，描写的是一名歌剧女演员的爱情故事，白虹在剧中用美声唱法引吭高歌，赢得了观众的掌声。笔者当年还是一名淘气的小孩，却有幸前往美华大戏院观看此剧，至今还保存着一张该剧的戏单（说明书）。不幸的是，白虹一次上演此剧时突然病倒台上，由此淡出舞台。
　　抗战胜利后，白虹复出影坛，但只拍了《雾夜血案》和《红楼残梦》两部影片，银幕上的辉煌已经不再。
　　白虹一生总共拍摄了三十多部影片，但灌制成唱片的歌曲约有一百多首。首先要提到的是“三春”和“两花”：《春天的降临》和《春之舞曲》，是两首圆舞曲，有人认为并不比《蓝色多瑙河》与《春之声》逊色，《郎是春日风》至今尚在港台流行；“两花”则是《蔷薇花》和《花之恋》，前者赞蔷薇，后者颂丹桂，是两首悦耳动听的赞花曲。
　　白虹的后期代表作则有《重逢》和《我要你》。此外，《人海飘航》则是和严华的对唱，而姚敏的杰作《河上的月色》则是由白虹首唱，后来由李香兰录制成音带和CD片，广为流传，而首唱者则被人遗忘。乐坛曾对回忆的歌唱作出这样的评论：“周璇的歌缠绵悲恻，扣人心弦，余音袅袅，在幽静的晚间听最佳；龚秋霞的歌充满青春的朝气，抑扬顿挫，甜润而又婉转，则宜于清晨听；而白虹的歌则宜于中午时分听，因为她的歌喉嘹亮，像阳光普照，能激发人们高远的情怀……”
　　白虹演唱的歌曲大多由黎锦光谱曲，而黎锦光是三四十年代歌坛的流行曲大师，被誉为流行歌坛的“巨无霸”，由他创作的数百首流行歌曲将“黎派音乐”推向了顶峰，其中《采槟榔》《黄叶舞秋风》《夜来香》《香格里拉》……无不脍炙人口。他与白虹结合，夫曲妇唱，被认为是美满的歌坛伉俪；但是，当他们经历了十多年的共同生活之后，感情世界却宣告破裂，1950年1月24日，他俩登报声明离异，劳燕终于分飞。
　　
　　新的旅程
　　
　　白虹和黎锦光分手后，和著名话剧演员毛燕华重组新家庭。1950年8月，白虹和毛燕华应邀参加了首都实验话剧团，演出了《林则徐》《美国之音》《日出》等剧，当时兰州军区的某部长在京观看了他们的演出后赞扬有加，又邀请他俩前往西北军区文工团任话剧演员，先后排演《在战斗里成长》《在新事物面前》《母亲》《曙光照耀莫斯科》等剧，巡回演出于西北五省达四年之久，并荣获三等功。1955年春，西北军区文工团宣告解散，白虹和毛燕华又返回北京，参加铁道部文工团，赴全国铁路沿线巡回演出话剧，白虹曾经主演了《南京路上好八连》《乡村女教师》《母亲》等剧，并执导了歌剧《小二黑结婚》。
　　1979年，年届花甲的白虹告别舞台，退休回家。退休后的白虹，生活得很充实：健身，练琴，游园，观看电影……十多年后，白虹不幸身患癌症，因医生误诊，耽搁了治疗时机，终于告别人世――时间是1992年5月28日。
　　由于白虹在南洋拥有众多的老歌迷，因此当她去世之后，南洋一带的媒体掀起了“白虹热”，马来西亚的电台播放了白虹生前的谈话录音，并播放“怀念专辑”，菲律宾和新加坡的报刊也发表评论，对白虹的歌唱作高度评价；香港百代公司也出版了录音带《白虹之歌》……令人感到遗憾的是，祖国大陆众多的音像出版公司，至今尚未出版过一张白虹的专辑。
　　白虹，将永远活在歌迷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