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头鹰将转向何方】 双头鹰

　　俄罗斯的军事动态一直以来都是人们关注的焦点,近段时间以来,有关俄罗斯军事贸易、军队改革、装备建设以及俄、美关系等一系列问题,再次成为了人们谈论的热点话题。就这些热点话题,本刊记者采访了俄罗斯战略与技术研究中心(CAST)主任、俄罗斯国防部社会委员会委员鲁斯兰・普霍夫(Ruslan Pukhov)先生。战略与技术研究中心是一家非官方的研究机构,自从1997年成立以来一直致力于俄罗斯国际军事贸易以及防务动态等领域的研究,通过10余年的发展,目前已经在俄罗斯国内以及国际上积累了相当的声誉。研究中心属下的《莫斯科防务简报》、《武器出口》以及研究中心的众多专家、记者的言论已经成为了人们了解俄罗斯军事贸易及军事工业发展的重要窗口。鲁斯兰・普霍夫先生从1997年开始一直担任该中心主任。
　　
　　军贸
　　
　　记者:鲁斯兰・普霍夫(Ruslan Pukhov)先生,您好!很高兴您能接受我们《现代兵器》杂志社的采访。我们知道,战略与技术研究中心一直致力于俄罗斯国内与国际上军事贸易研究。近些年来俄罗斯军贸一直保持强劲增长势头,2010年上半年俄罗斯军事出口总额达到了53亿美元,占全年预计出口额95亿美元的56%,可以说俄罗斯的军售前景十分看好,你如何看待俄罗斯长期保持军售出口额的增长?
　　鲁斯兰:我们认为,在未来5～7年中,俄罗斯的军售额仍将维持在80～90亿美元左右。2010年6月的数据显示,仅俄罗斯国防出口公司目前所拥有的订单就不下380亿美元。此外,仅现有的一批产品在扩大销售方面就有着广阔的前景。例如目前俄罗斯已经在沙特阿拉伯的防务市场上取得了突破,在印度、利比亚、越南、委内瑞拉等传统市场签署新合同的可能性也非常高。如今俄罗斯也在试图提高其销售武器的灵活性,如向潜在的客户提供信贷和许可协议等,所有这些都增加了俄罗斯武器在国际市场的吸引力。
　　然而,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在一些问题上也存在着不确定性,这主要跟以下问题有关,即俄罗斯国防工业能否保证自己产品较高的竞争力,以此保持其未来在全球市场的庞大销售量。这也是俄罗斯国防产品未来出口面临的主要挑战,不过,目前用于装备研发开支的增长,以及为达到“2010～2020年军事装备采购计划”目标而开始大批量的采购,都表明俄军工综合体仍然处于世界领先的水平。
　　记者:近年来,作为俄罗斯最大军事装备出口国之一的印度也在谋求向欧洲和美国购买武器,在其他一些国家也一样,俄罗斯的武器装备往往需要与欧洲和美国进行竞争,您如何看待这种竞争?俄罗斯的装备和它们相比有哪些优缺点呢?
　　鲁斯兰:全球化使得许多国防市场进一步开放,这是一个客观进程,要阻挡这种趋势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能去适应新的形势。但不能忽视的是,这种进程对俄罗斯来说也具有两面性,首先,俄罗斯也可以在亲西方国家的防务市场出售自己的武器;当然,这意味着俄罗斯在像印度这样的传统市场上所面临的竞争进一步加剧。对俄罗斯的厂商来说,这无疑是非常严峻的挑战,他们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以使自己变得更有竞争力。就印度而言,俄罗斯从上世纪90年代起提供给印度甚至比俄罗斯本国武装力量更加现代化的武器,这种政策的实行并非偶然。
　　俄罗斯在国际军贸市场上的一个强项是能够向客户提供用途最为广泛的武器系统,如今也只有美国和俄罗斯有能力生产几乎所有现代化的武器装备。很显然,相信中国在不久的将来也能够做到。俄罗斯的武器还保持着相对于西方的价格优势,虽然这些优势正在逐步减弱。但在像坦克、直升机等一些领域,这种价格优势非常明显,这使得俄罗斯的产品在性价比方面极为有利。
　　俄罗斯拥有前苏联时期研制的一些独有技术,这些技术是西方所没有的,如重型远程超音速反舰导弹;同时,俄罗斯可以向包括印度在内的国家出口政治上“敏感”的装备,例如核潜艇、远程轰炸机以及一些导弹等,而这些是包括美国在内的西方国家不准备出口的武器装备。在此情况下,我们可以举一个最近的例子,俄罗斯目前已经和印度签署了在俄罗斯T-50基础上共同开发印度FGFA第五代战斗机的协议,而美国却拒绝把F-22出售给它最亲密的盟友;此外,另一个不可忽视的是俄罗斯的武器系统可与前苏联的一些老式武器兼容,而这些老式武器系统正在包括印度在内的许多国家服役。从后勤以及人员培训的角度来看,这是一个重大的优势:最后,不要忘了这样一个因素,许多国家有兴趣购买俄罗斯的武器是出于政治原因,它们试图在国防领域独立于西方国家。
　　记者:这段时间很多俄罗斯媒体讨论中国的武器装备出口,认为这将会对俄罗斯的武器装备出口产生影响。苏霍伊和米格公司的总经理波戈相也建议不要出售发动机给中国,否则将会对俄罗斯的飞机出口产生影响。您如何看待中、俄在武器出口方面的竞争?据报道,中国自行研制的WS-10喷气发动机正在进行飞行试验,您认为中国的发动机研制水平与俄罗斯相比差距在哪?
　　鲁斯兰:我们认为,目前中、俄在武器出口方面的竞争是微不足道的,并没有对两国国防出口销售产生重大影响。不过从长远来看,随着中国研发能力的增强以及可以向国际市场提供越来越多的高新武器装备,这情况可能会改变。然而,在可预见的未来10～15年中,这种竞争更可能的是局限于具有“浓厚地域气息”的少数国家当中。当然,在中、俄之间的这种竞争当中,我们应该区分个别公司的商业利益和我们国家整体的商业利益,而前者利益可能会与后者相违背,波戈相反应出的正是这种情况。
　　中国现在喷气发动机领域的研发能力仍落后于俄罗斯,但很显然,这种差距将会逐渐变小。现代喷气发动机是世界上最先进的高科技设备之一,在这一领域需要强大的科研能力和先进的工业基础作为支撑,中国还需要10～15年在材料学、气体动力学等领域进行经验积累。现今中国在同时具有政治意愿及相关资源的情况下,很显然,所有这些问题最终都将迎刃而解。
　　记者:您认为目前是什么阻碍了中、俄进一步合作?您如何评价中、俄在上世纪90年代的军事合作?另外,您认为中、俄来来在军事装备发展上是否存在扩大合作的可能性呢?
　　鲁斯兰:我们不会把这种现象视为“障碍”,而只是这种合作的一定阶段已经结束。在这个阶段之前,中国的军事工业是非常落后的,因此不得不大量进口俄罗斯武器。实际上,80年代后俄罗斯提供的武器帮助中国人民解放军实现了一次质的飞跃。正是通过从俄罗斯进口武器,解放军的战斗机能够从歼-6/歼-7迈向苏-27/苏-30、防空导弹从s-75到s-300PMU、潜艇从633型到877型、上世纪50年代水平的驱逐舰和护卫舰到 “现代”级驱逐舰。与此同时,中国还从俄罗斯获得了广泛的装备引进许可、现代化的机加工及制造技术等。依靠所获得的技术,加之自身经济的高速增长,中国已经能够建立极其现代化的武器系统。这种情况下,从俄罗斯引进现代化武器的需求自然而然地迅速降低,这一阶段的合作也不可避免地结束了。
　　另一方面,对于许多俄罗斯国防企业来说,中国的订单帮助他们在90年代经济改革的困难时期以及政府订单缩减的情况下存活下来。现在,随着俄罗斯国防部订单的增加,俄罗斯国防工业不再像以前那样依赖包括中国在内的国外市场。
　　事实上,中、俄在武器装备发展上的合作目前依然存在,只不过在俄罗斯和中国都没有进行大肆宣传。俄罗斯设计人员在最近几年为中国武器系统(首先是防空系统)的研发提供了大量的帮助,同时,俄罗斯也一如既往地为中国的新型武器装备提供核心系统以及零部件。至于双方“正式”进行武器联合研发的前景,这主要受限于中国政治及工业领导人的自主化发展方向,这种情况下中国的国防工业很难朝着国际化方向发展。然而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双方在政治支持的基础上实现了一些重大航空项目上的合作,例如运输直升机项目。但目前我们看到了类似于前面所述的困难,因为现在还不清楚中国方面可以给这个项目带来什么。
　　记者:俄罗斯是否会交付伊朗购买的S-300防空导弹?伊朗与俄罗斯关系为此已经受到严重损害,你如何看待这件事?俄罗斯是因美国的施压才拒绝交付S-300吗?另外,对于向敏感地区出口武器,俄罗斯的政策是什么?
　　鲁斯兰:目前,俄方已经冻结了向伊朗交付S-300PMU2的计划,金刚石-安秦公司按照合同所生产的5部S-300PMU2开始入库,现在已经有提议将其出售给其他国家。至于未来这项合同是否会重启,我不排除2012年俄罗斯总统换届后重启合同的可能性。但履行向伊朗交付S-300的合同,势必将牺牲俄,美关系的“重建”。关于俄罗斯因来自“美国压力”而进行让步的这一说法是十分错误的,这只是俄、美就广泛战略问题所达成协议的一部分。而且,就我们的判断,这对俄罗斯比对美国更加有利。
　　总体上来看,俄罗斯领导人在向那些西方国家严重“敏感国家”交付武器时还是十分谨慎的,例如叙利亚或伊朗。但我们反过来看西方,它们的行动也十分谨慎,例如在向格鲁吉亚提供武器的问题上。
　　记者:最近,俄、美签署新的《限制战略核武器条约》、美国在东欧部署反导问题上让步,俄罗斯总统成功访问美国,但同时也发生了美国国务卿希拉里指责俄罗斯对格鲁吉亚侵略的事件,俄、美间谍事件,以及美国加紧在波兰、捷克部署“爱国者”反导系统等事件,请问您如何看待当前的俄、美关系?
　　鲁斯兰:我们正在看到俄、美关系得到改善,俄、美关系首先取决于奥巴马政府对对外政策所作的调整,新的政策不再像以前那么咄咄逼人。也就是说,俄、美关系的改善是由客观原因所引起的,这不仅仅是由于美国当局认识到自己与半个世界的政治敌视毫无意义(不仅仅是和俄罗斯),也是因为俄、美在众多领域的双边合作所带来的诸多好处。我认为不必过于关注克林顿关于格鲁吉亚的言论或“间谍丑闻”中哪些人没有受到指控,我们认为,目前俄、美的“友好”关系在未来几年内仍将得到发展。毕竟奥巴马现在还在白宫执政,两国关系显然不会有很大的恶化。
　　记者:俄罗斯计划从北约国家购买包括“西北风”两栖登陆舰在内的一大批军事装备,您如何看待这件事?有报道称,俄罗斯只有依靠西方才能实现现代化,是否表明俄罗斯在技术创新方面能力不足?此外,俄罗斯从西方购买武器是否有政治上的考虑?
　　鲁斯兰:事实上,俄罗斯购买西方的武器正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像“西北风”这类平台的采购首先考量的便是俄、法的政治关系,所有其他的考虑都是次要的。同样,在很大程度上政治利益和说客的利益驱动了俄罗斯试图获得意大利“依维柯”轻型装甲车的许可生产线。
　　但总体而言,俄罗斯扩大国防进口的趋势无疑将进一步得到增强。首先,它是十分自然的,因为在现代条件下,俄罗斯不太可能自己生产小到一颗螺丝在内的所有武器装备;此外,在许多武器装备和军事技术领域俄罗斯/前苏联是落后于西方的,如果我们现在能够购买一些先进的军备技术,那么为什么不这么做呢?这在前苏联时期是不可能办到的。最后,在某些情况下我们应该看到,进口以及国外生产商参与到俄罗斯军备投标对俄罗斯国防工业来说将是很好的竞争激励。
　　
　　装备建设
　　
　　记者:前不久俄罗斯制定了2011-2020年度军事装备采购计划,您能为我们介绍一下这个计划的主要内容吗?
　　鲁斯兰:2011--2020年度国家军备采购计划仍在制定当中,目前还没有获得批准。这项计划内容是保密的,但可以明确的说,俄罗斯军队在经历了从1991年以来至今近20年的“采购假期”之后,将重新为自己的武装力量配备新型武器装备。2011--2020年度国家军备采购计划预计将花费20万亿卢布(以2010年的市价约合6600亿美元)。这笔钱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规模呢?我们可以作一个对比,2009―2010年度俄军用于装备采购的开支仅为5000亿卢布(约合160亿美元),从中我们可以看出2010起俄军每年获得的装备采购费用将大大增加。从中不难看出,俄军将开始大规模换装新型武器装备。
　　记者:俄罗斯未来的装备采购将重点用来购买战略核装备力量、空军和防空系统,因此有观点认为俄罗斯似乎更加重视空军,而海军和陆军则受到冷落,您同意这种观点吗?
　　鲁斯兰:陆军方面我们可以这样认为,但海军方面则并非如此。据了解,在2011-2020年度国家军备采购计划中恰恰建议拿出大量资金来用于打造海军舰船。此外,我们不能忽视俄军正投入巨资用于海基核战略打击力量建设,其核心便是建造新的“北风之神”战略核潜艇及其配套的“布拉瓦”潜射洲际导弹。因此,我们有时甚至会说用于海军开支是不是“太多了”。
　　关于计划中优先考虑空军和防空体系建设,考虑到空战在现代战争条件下所占据的重要位置,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同时还要考虑到现代化空军和防空体系建设所需的巨额投入。
　　另一方面,这个优先考虑方向主要取决于俄罗斯的常规军力建设主要针对的是局部地区的武装冲突,这种条件下陆军的作用具有一定的局限性。而强大的空军不仅可以减少陆军作战的强度及损失,也是遏制第三方(如美国)对冲突进行干预的有力手段。
　　记者:俄罗斯第五代隐身战斗机样机T-50已经于今年早些时候成功首飞,据报道,俄罗斯计划让第五代战斗机在2016年前开始服役,悠觉得以目前的情 况T-50能够及时服役吗?
　　鲁斯兰:T-50首飞成功是俄罗斯航空工业的巨大成就,然而第五代航空作战力量的建设是一个极其复杂的问题。因此,我们认为T-50在2020前投入使用会更现实一些,或至少具备美国人所谓的“初始作战能力”(IOC)。很明显,目前俄罗斯已经在这个项目中投入了巨大的资源,相信所有的问题最终都将得到解决。
　　记者:针对外界批评T-50的隐身能力不如美国的F-22,你怎么看这个问题?T-50的局部隐身不同于F-22的全向隐身,这是否意味着它们担负的任务有什么不同呢?俄罗斯是否有改进T-50的计划?改进计划是什么?
　　鲁斯兰:现在很难有人能够对F-22与%50的性能进行对比,因为这样的比较是不严谨的。F-22的许多性能都是保密、不为人所知的;而T-50到目前为止仍不是最终的作战平台,只是气动性能试验的验证机。我们只知道T-50与F-22的任务大致相同。首先便是夺取制空权。
　　从苏霍伊公司透露出来的消息,我们可以看出%50的机体研制是非常成功的,因此在它的基础上可以衍生出多种空中作战平台,例如俄、印联合研制的FGFA双座改型。值得注意的是,%50似乎具备所有复制苏-27系列多样性的先决条件,尤其是不能忽视未来在商业运作方面所具有的潜力。
　　记者:今年卫国战争胜利60周年阅兵式上,俄罗斯首次展示了SS-27“白杨”-M战略导弹,引起观察家的关注联系到之前美、俄在布拉格签署的《限制战略核武器条约》,将核弹头数量限制在1500～1675枚,已经远低于“确保相互摧毁”所需的3000枚核弹头的数量,请问俄罗斯将如何保障自身的安全?
　　鲁斯兰:根据我们的判断,俄、美在布拉格签署的新《限制战略核武器条约》并不会对俄罗斯自身的安全产生影响,条约规定的数量足够让俄罗斯应对核打击所带来的挑战。相反的,对于俄罗斯来说应该是将现有核力量提升到条约所限制的水平,因为目前俄罗斯的核力量水平低于条约规定的限制水平。原则上说,考虑到未来军费开支的增长,俄罗斯核力量水平的提升将具有资金保证。RS-24机动型洲际弹道导弹的出现则说明技术条件也已成熟,这种导弹实际上就是多弹头版的“白杨”-M导弹。
　　记者:前几个月美国试飞了其首架空天飞机――X-37B,外界普遍认为这架飞机将具有军事用途。而奥巴马政府公布的最新太空政策,表示放弃布什政府采取的单边行动战略,转而强调国际合作,包括可能提出限制太空武器研发的军备控制条约。您怎么看待这种反差?您认为俄罗斯有能力应对类似x 37B这类装备的威胁吗?
　　鲁斯兰:我们相信,如果美国人认为他们能够获得优势,他们自然会努力实现这种优势,例如军事航天系统。奥巴马的表态不大可能真正改变什么。
　　据我们所知,俄罗斯的金刚石-安泰公司正在研制一款具备航空航天防御的系统――S-500。根据公开的信息,它将具备打击包括空天飞机在内的太空目标,以及美国正在发展的所谓“非核战略快速打击能力”。
　　
　　俄军建设
　　
　　记者:战略与技术研究中心同时还致力于俄罗斯军事动态方面的研究,并在俄罗斯国内以及国际上积累了相当的声誉。目前,俄罗斯陆军的改革已获得很多成果,如三级指挥体制、师团改旅、模块化等。我们想问的是,俄军为什么要进行这样的改革?俄军当前的主要任务及装备思想与前苏联时代有什么不同?
　　鲁斯兰:俄罗斯军事改革的主要方向是摆脱前苏联那种靠战时进行动员的模式,转而打造一支规模较小,但能在和平时期随时处于战备状态的武装力量。这支武装力量必须能够对各个方向的边境冲突做出快速反应,尤其是那些前苏联的加盟国家。
　　俄军之所以进行从2008开始的军事改革,其本质在于对自身所面临安全威胁的看法的根本性转变。从政治因素的角度来看,今后发生大规模地面战争的可能性越来越低(主要指美国与北约),战略核力量将成为首要的遏制因素。这些都从根本上使人们重新审视常规武装力量的编制,将它们打造成一支快速反应力量就是这种思路的体现。
　　记者:据报道,2008年,俄罗斯与格鲁吉亚爆发的“五日战争”,暴露了俄军在指挥、编制上的不足并直接导致了这次俄罗斯武装力量的激进改革,这次俄罗斯武装力量改革主要解决那些问题?
　　鲁斯兰:我们看法是,“五日战争”暴露出俄军在指挥和编制上的不足只是“个别问题”。反倒是俄军的快速反应能力令人印象深刻,并且俄军在其他许多方面也表现得非常好,比许多预期的要“好得多”。因此,我们不能将2008年的“五日战争”视为军队改革的原因,它最多只是军队改革之初的催化剂。真正原因在前面已经提到过,是俄罗斯对所面临威胁做出的重新判断。
　　从2008底开始俄军的改革措施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缩减俄军的总体规模;重组军官队伍,减少包括高级军官在内的军官数量:在保持义务兵制与合同兵制混合的募兵制度基础上招募更多的合同兵;改组和减少包括国防部和总参谋部在内的中央军事指挥机构;摒弃前苏联的动员体制,让所有的陆军部队在和平时期也处于满编满员的常备状态;在原来6大军区的基础上组建4个战役战略司令部:调整原有的储备与训练体系;大量减少军队编制及军事基地的数量;摒弃陆军作战部队原有的师一团级建制,全部改用旅级建制,新作战旅包含有重型架构、中型架构以及轻型架构等三种形式;空军部队由原来的师一团级建制改为以空军基地为基本作战单位,目前已经组建约38个空军基地。防空部队则改组为13个空天防御旅。
　　记者:根据俄罗斯发布的新军事学说,北约东扩被列为俄罗斯面临的首要威胁,但根据观察,此次军事改革之后俄罗斯与北约国家边境的兵力却被大大削弱了。请问这是否意味着俄罗斯高层未将在欧洲可能发生的武装冲突或大规模战斗行动列入优先考虑的范围?
　　鲁斯兰:确实,俄罗斯领导人并不认为在欧洲会发生冲突,目前俄罗斯武装力量在西方的部署是十分薄弱的,甚至可以说只是象征意义的。但应该指出的是,此次改革中俄军同样大量裁减了亚洲地区的陆军部队,其中包括临近中国的区域。也就是说目前俄军所采用的学说主要针对的是局部冲突,因此这一切并不奇怪,俄军现在的重点是在高加索地区。
　　记者:此次俄罗斯的军事改革中军队职业化是非常重要的内容,但现在职业化进程并不顺利,您如何看待这个问题?这是否会对改革产生影响呢?
　　鲁斯兰:目前,俄军已经放弃了原改革计划中,打造一支完全由合同兵组成的职业化军队。事实上,如果俄军目前仍处于以往的“老形态”,也就是2009年前沿用前苏联的战前动员体制,此时俄军的常备部队只占整体武装力量的一小部分,这种情况下将那些常备部队向合同兵制转变是比较可行的。然而,根据2008年的改革计划,俄军在和平时期也将处于满编满员的常备状态,向合同兵制转变已经没有意义了。未来一段时间俄军仍将实行义务兵制与合同兵制混合的募兵制度。
　　当然,财政上的拮据也是阻碍俄军向职业化转变的主要原因。要知道,打造一支由80万合同兵组成的职业化军队的花费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单是他们每人每年1.2万美元的薪资就要多支出近100亿美元,此外,还要改善基础设施及住房等各种保障,就目前的预算水平这些成本是无法承担的。不过在未来,如2015年之后,随着国防预算的增加,俄军向职业化完全转变的尝试将重新来过。
　　记者:在“东方”20|0军演中,苏-34、苏-24(经过数次空中加油)从欧洲直飞远东,空降兵部队进行了登陆和反登陆演练,为了对大规模的空中打击做出反应,赤塔州地空导弹部队进行了实弹发射试验,另外,俄罗斯海军的三大舰队也参加了军演、据称,“东方”一2010军演是在检验俄军海、陆、空军近年来的改革成果,请问在此次军演中,改革后的俄军都展示了那些新能力?
　　鲁斯兰:确切地说,这些演习是对第一阶段改革成果的一次检验。现阶段要对俄军改革后具备的新能力以及总体成果进行评价还为时尚早,这些演习只是对新指挥系统、系统部署及机动能力等初期成果进行检验,仅此而已,未来俄军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回想一下此次演习,值得注意的是演习后确立了东方战役战略司令部这一新的指挥机构。
　　记者:感谢鲁斯兰・普霍夫先生能够接受我们的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