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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灭]间寻[小石潭]之[源]_小石潭

发布时间:2019-01-24 03:50:50 影响了:

  《上石潭记》全文以“清”字为中心,写景抒情围绕一个“清”字来进行,以诗情画意的笔调,形象而生动地描绘了清冽的潭水,清闲的游鱼和清幽的环境,从而表达出一种愉悦中有宁静,宁静中含凄清,凄清中露峻洁的复杂感情。
  对于《小石潭记》中的“清”,已有众多精当的点评。而对于文章第三自然段中的“明灭可见”和“不可知其源”的赏析评论就略少些,现斗胆浅析如下:
  第三段原文是:“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其岸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
  柳子观游鱼后,神清气爽,放眼而望,把西南的风光都纳入小石潭的范围。然后他再深入一步,以外在的欣赏进到内心的感受。坐潭边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己之而去”。柳子看不到一个人,此地非常寂静。这种寂静一直浸入到他的灵魂里,“静”得心寒,“静”得骨凉。柳子为什么会由先前的愉悦转而生发出这样一种凄怆清冷的心情呢?柳子为什么终于耐不住“寂寥”“悄怆”,自觉“其境过清,不可久居”,只好“记之而去”?到底是什么能引起如此强烈的感情震动呢?
  柳子看到溪水:“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其岸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小溪的岸势像狗牙一样互相交错,点出了“石”;溪水在青山绿树间蜿蜒,时隐时现,一段看得见,一段看不见,点出了溪水之“清”。这些可告诉我们潭水的来源:问潭哪得清如许,只为此溪活水来。同时照应文章第一段“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下见小潭,水尤清冽”;又引出下文“以其境过清”的“清”。“心乐之”与“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前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柳子文字语言精裁密致,达于止境。所描摹的景物透露的信息应远不止这些。谢枋得在《文章轨范》中说,柳文“字字经思,句句有法,无一字一句懈怠。”陶元藻也称:“无衍文,无泛笔,一字不容增减。”
  借山水写心境是柳子山水游记的一个重要特色。柳子所选的景物中越是代表“八记”景物特点的,就与真实相去越远;它们都与柳子本人存在着某些相似,或是经历,或是处境,或是个性,或是品格。这些景物从不同的角度折射出柳子的思想修养、品格气节、人生遭际、民情关怀、审美趣味等等。所以柳子的山水游记超越现实可见的世界,是对那个客观存在最真实的体验,是心灵与世界的融合统一。无怪乎后人评论说柳柳州写山水,达到情与景我与物相与为一的至境。罗布夫在《艺术的审美本质》中说:“美以客观的特性为基础,但这种特性没有主体,便不能实现为美。”
  从直接原因来看是由于“不可知其源”的遐想而引起的。“不可知其源”意为“小溪的岸势像狗牙一样互相交错,不知它的源头在什么地方”。而这遐想是由他特定的身份地位所决定的。“风波一跌逝万里,壮志瓦解空缧囚”。缧囚是他境遇的真实写照。
  柳子因王叔文改革失败而被贬为永州司马,且又是编外,有职无权。“贬黜甚薄,不能塞众人之怒,谤语转侈,嚣嚣嗷嗷,渐成怪民。”(《与箫翰林俯书》)“自余为戮人,居是州,恒惴栗。”(《始得西山宴游记》)“永州于楚为最南,状与越相类。仆闷即出游,游复多恐。涉野有蝮虺大蜂,仰空视地,寸步劳倦;近水,即畏射工沙虱,含怒窃发,中人形影,动成疮痘。时到幽树好石,暂得一笑,已复不乐。何者?譬如囚拘圜土,一遇和景,负墙搔摩,伸展肢体,当此之时,亦以为适。然顾地窥天,不过寻丈,终不得出,岂复能久为舒畅哉!明时百姓,皆获欢乐;仆士人,颇识古今理道,独怆怆如此。”作者在这段里非常真实地说明自己当时的生活境遇和精神苦闷。(《与李翰林建书》“仆土人,颇识古今理道,独怆怆如此。”是造成柳子精神苦闷的最深层原因。被挤出轨道的人干什么都是不合时宜:这是他心情凄苦的总源头。柳子是中国人,是中国文人,是封建时代的中国文人。他毕竟是饱读儒书,以儒人仕,以“治国平天下”为己任的一代鸿儒。而且此时的他,才三十多岁,正当才华横溢,壮志未酬的有为之年,又岂甘终老山林?他所处的时代,正值晚唐中兴时期,他根本无法通过别的途径改变现有的处境以实现自己的抱负,而且他所接受的儒家教育也使他不可能有“非礼”之想。唯有等待,耐心等待,等待朝廷的赦免和重新起用,就像“孤舟蓑笠翁”,在独钓寒江雪。然而天意从来高难测,就如同溪水的源头的不可知,变幻不定,深不可测。柳子“孤臣泪已尽,虚作断鸿声”,他把这一切融进“不可知其源”“其岸势犬牙差互”的溪水和极为幽清不可久居的小石潭的意境之中。
  另一方面,考察柳子所处的时代,也许会对我们有些启示。唐朝是佛教盛行的时代。柳子所经历的代宗、德宗、顺宗和宪宗没有一个皇帝不崇佛。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因此,举国上下寺庙林立,佛徒众多。柳子的父母都信佛,他的岳父杨凭,好友刘禹锡等也都信佛。就拿当时的永州来说,仅州府所在地就有法华寺、开远寺、龙兴寺等。柳子在永州交往过的和尚,有名有姓的竟达十余人。龙兴寺净土院的重巽和尚就与柳子结成好友,他们朝夕相处,经常在一起参禅论道。苏轼曾说:“自厚难迁,始研佛法。作曹溪南岳诸碑,绝妙古今。”这样每天接触的是经书禅堂,促使他进一步研究佛教教义,从而对佛教有了深切的体会。柳子在《送巽上人赴中丞叔父召序》曾说:“吾自幼好佛,求其道,积三十年。”对佛经的精通,对佛学的修养,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他思想上的宗教观念。因此他立言为文,察人观景,无不染上佛教的色彩。加之他遭受政治上的打击,生活上的不幸,也自然而然地去佛学境界寻求避难所。姑妄猜测柳子熟悉下面这则佛经故事:
  据说,释迦牟尼用寓言将人类被欲求纠缠的真相作了如下阐述――深秋的一天,有位路人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赶。猛然发现脚下散落着很多人的骨头,一头咆哮的猛虎正朝他迎面走来。他边想边朝来时的路慌忙地飞跑,但似乎迷路了。他竟然来到了悬崖的峭壁前,悬崖下面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后面是老虎。进退两难之中,路人爬上了悬崖峭壁边的松树上。但是,老虎也张开了可怕的大爪开始往松树上爬。正在万念俱灰之际,看见眼前的树枝上垂下一根藤条。但藤条在中间断了,路人被悬在空中,而上有虎视眈眈,下面的海上有赤黑青三条龙严阵以待,而且上面竟还有两只老鼠正在啃唯一的救命藤条的根部。在这重重围困之中为先赶跑老鼠,他试着摇了摇藤条,接着就竟然陶醉于舔食掉下来的蜂蜜的甘甜之中,忘记自己置身于穷途末路中。
  在这个故事里,老虎象征死亡或生病;松树象征世上的地位、财产、名誉;黑白老鼠象征白天和黑夜亦即时间推移;所谓蜂蜜象征满足人类欲望的各种各样的快乐。人不断受到死亡的威胁和追逐,但仍然执着于生命的快乐。可是,生命只是像藤条一样飘摇无常地不可靠。在青山绿树间“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却又不可知其源的溪水不也正有此种意味!无怪乎,柳子在“心乐之”,又觉“其境过清,不可久居”;寄情小石潭,又无法消解心中的块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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