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泽尔河2000年的迷醉:摩泽尔河谷

　　河流中的德国倒影　　德国的两条河，举世闻名，酒香四溢的摩泽尔河是贵妇人，优雅而高调，仿佛金色的酒液般流淌；而惹人惆怅的多瑙河，像是历经沧桑的老者，曾经的圆舞曲和蔚蓝仿佛已然远去，但却一如既往地复刻着德国这个传奇国度的历史。
　　公元340年，著名拉丁诗人奥索尼厄斯（Decimus Ausonius）这样描述罗马人最爱的摩泽尔河：“比尼罗河更大，比台伯河（穿过罗马城的著名河流）更高雅……”我走过连绵不绝的葡萄园，落日余晖之下，摩泽尔河仿佛一条喝醉的蛇，缠绵、慵懒地蜿蜒着。
　　在Bremm小镇，坐上缆车，可以俯瞰整个摩泽尔河谷，远处的河道里，驳船小得像是孩子们的玩具。笑声穿过郁郁葱葱的藤蔓传来，那是酒庄人家正在采摘今年收获的第一串葡萄。“摩泽尔高地小径”蜿蜒曲折，始终与河水相伴，连接着科布伦茨和特里尔两个小镇之间无数的葡萄园、森林和村庄。两地的直线距离只有90公里，实际路程不止两倍。山路如此陡峭，高居悬崖的葡萄园，仿佛是战胜了重力的“天空之城”。摩泽尔河岸的卡蒙山，自罗马时代以来一直是最陡峭的葡萄园区，长久以来，酒庄主人们用铁索、小径、梯子和电缆把古老的葡萄种植园连接起来。
　　摩泽尔河谷是世界上最好的雷司令产区，沿河的120个村镇几乎都是因酒而生，采摘季节，到处都洋溢着收获的喜气，歌舞悦动。Federweisser，刚出的新酒，是庆祝的饮料；Zwiebelkuchen，洋葱挞，撒上培根，正好用来搭配美酒。
　　黑猫小镇与八百年的城堡
　　相比莱茵河的繁忙，摩泽尔河谷反而更加符合游客们对“莱茵河”的想象：悠闲、慵懒，河道以不可思议的方式蜿蜒曲折；每个弯道都有一座童话般的城堡或宫殿；每个小镇都有一个友好的民宿叫Zimmer（德语，意为房间）。夏夜的周末，以及秋收时节，这里会变得稍微热闹一点，葡萄酒节在每个小镇轮番出场，管弦乐队在广场上演奏，当地人身穿彩色传统服装聚集在广场上跳舞。
　　摩泽尔河是莱茵河的支流，发源于法国境内的孚日山脉，向北流出法国后，成为德国和卢森堡的天然国界，并在德国西部边境蜿蜒流淌245公里，最后在科布伦茨与莱茵河交汇。水对于寒冷的北部地区是很重要的，它可以在寒冷的冬季起到调节温度的作用，同时，水面的反光对于葡萄的种植也十分有利。摩泽尔河谷地区一共有1.2万公顷葡萄园，主要的葡萄品种有雷司令、米勒、易北令（Elbling，一种古老的品种，因较高的酸度而常常被用作德国起泡酒的一种基酒）以及科讷、巴克斯等。摩泽尔的酒精致优雅，一般装在绿色的直形瓶子里，酒精度很少超过10%，一般在7.5%～8%之间。
　　小镇Zell还有一个名字是“黑猫小镇”。1863年，3个酒商来到Zell，想购买这里最好的葡萄酒，在其中一个酒庄，他们大力压低价格，使得谈判白热化；这时，酒庄主人的黑猫突然跳出来，每当酒商开始压价的时候，黑猫就弓背嘶吼，酒商被黑猫的气势镇住，最终以合理的价格购买了这个酒庄的葡萄酒。自此，黑猫在Zell成了酒的保护神，当地人以黑猫命名他们引以为傲的酒——Zeller Schwarze Katz（意为Zell的黑猫），黑猫不仅仅出现在酒标上，还出现在商店招牌上，小镇广场还有黑猫雕塑和黑猫喷泉。
　　时值9月葡萄酒节（Federweissenfest），为了吸引来自世界各地的品酒者，并且犒劳辛苦摘葡萄的工人，Zell成了一个派对天堂。在整个摩泽尔河谷，这个季节都是如此，到处是音乐和盛装，当然还有Federweisser（新酒）和洋葱挞（Zwiebelkuchen）。Federweisser是一种浑浊的富含葡萄香气的新酒，就是酿制葡萄酒时第一次发酵所产生的酒汁。新鲜的葡萄被摘下、碾碎、发酵，几天后，当酒精度到达4%时即可以饮用。当酒精度到达10%，才会真正开始酿制葡萄酒。搭配新酒的洋葱挞，是收获季节最受欢迎的美食，将洋葱、培根、鸡蛋和酸奶油放入盘中烤制，略带辣味。每个厨师都有一点独特的小秘方，所以每个地方的洋葱挞也都有着自己的个性。在攀爬Zell小镇那呈60度的山坡采摘葡萄时，洋葱挞可是必备的能量。
　　摩泽尔河谷的山坡陡峭，几乎所有山坡都能沐浴到无尽的阳光，使得昼夜温差大到不可思议，这也是此地两千年来一直是世界著名葡萄酒产地的原因之一。我在品酒会上遇到多次获奖的葡萄酒庄主Peter Weis，他说：“想要晒黑的话，根本不需要去什么海滩，只要夏日多在葡萄园走走就能达到目的。”
　　由于陡峭的山坡，葡萄的种植、采摘几乎不可能使用机械，全靠人工，成本极高，同时也使得这里的酒有着独特的魅力。
　　在一个有雾的早晨，我从沉睡中的Moselkern小镇出发，穿过茂密的森林，到Eltz城堡观光。即便是在摩泽尔这样一个处处可见城堡的地区，Eltz这个建于中世纪的城堡也可以说十分珍贵。现任主人Karl Graf von und zu Eltz（von und zu Eltz，德语意为：Eltz是这家贵族受封赐并世代生活的采邑）是这个城堡的第33代主人，他的祖先于1157年建起了这个城堡，由于Eltz家族极聪明的外交和联姻，使城堡从未经历过战火或是所有权的更迭，八百多年来，连石头都没有换过一块。
　　城堡内有80个房间和40个壁炉，大厅曾经是贵族们议事的地方，厅内有两个小丑面具，一个在房间一角，另一个在天花板上俯视整个大厅，门的上方则刻有一朵玫瑰，用来提醒来此的贵族：可以自由地讨论任何事情（小丑指代“傻瓜的自由”，意为一个小丑可以说任何话，甚至在国王面前），但所有的讨论都不可以离开这个房间（“沉默之花”）。在城堡的地窖，我看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私人收藏。这里摆放着12至19世纪的500多件藏品，绝大多数是金、银制成的雕像、盔甲和器皿，满眼金光闪闪的巨额宝藏，与8欧元的门票对比微妙。
　　最好的雷司令
　　上回错过Piesport小镇之行，让我遗憾没能到访世界上最好的雷司令Piesporter Goldtroepfchen，这次决心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