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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情感与笔墨意蕴|现实意蕴

发布时间:2019-01-24 04:05:30 影响了:

  中国画中如何体现时代气息这个命题,一个世纪以来百家争鸣,仍莫衷一是。而作为拥有完整的创作体系,创作题材、表现手法、材质运用均有着经典前例的中国花鸟画,如何在当下高速发展的物质文明中继续发展,在电子化、工业化的现代生活中获得审美认可,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
  一方面,传统中国花鸟画至五代宋元时已发展至巅峰,历元明清数代流觞,逐渐成为一个严谨而复杂的体系。花鸟画不仅规范了创作的方式,也规范了欣赏的方式。我们在面对一幅作品时,所采用的评判标准、审美角度甚至观看方式在一开始便已经有着完善的模式。然而另一方面,这些标准的某些部分,亦让我们觉得与当下的现代社会生活格格不入。传统中国画的发展,建构在以儒家思想为核心的传统文化之上,而随着20世纪以来中西方文化的碰撞与交融,创作中国画的艺术家与欣赏中国画的受众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传统绘画中对于欣赏者文化底蕴的高度要求、传统文化中具实用意义的部分如书法等在当代的式微等诸多因素,都深刻地影响着中国画的创作者与欣赏者。诸多艺术家在这方面做出了不同的反应,或固守传统抱一守终,或颠覆传统推翻重来,或折衷两者,为后人留下许多启示。其实,在一个不断发展的美术史进程里探讨这个问题,将不会有终极的答案。然而,作为人的情感本体的“意”,以及对于大自然中生命的尊重与热爱,在花鸟画创作中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这亦是构成一幅作品感染力的最大因素。笔者结合自己的作品,谈谈在花鸟画创作中的一些体会。
  在《青溪・自在》一画当中,笔者把一种家乡常见的禽鸟――狮头鹅作为创作的主体,并将其与乡居生活这种清新的命题进行结合。从现实意义出发来讲,作为当代中国迈向城市化的见证者,笔者亲身经历过乡野清新而闲逸的生活,乡野如一块亲切纯朴、营养丰富的土地,任由笔者在其中吸收养分而成长,它给予了笔者对于各种生命的直接感受,这构成了笔者当下创作的动力。居于快节奏的现代都市,自身与周遭浮躁的情绪与生活模式的单一,触发笔者去追溯逝去的田园生活的恬静,这又构成了笔者创作的诱因。
  因此,在这种充满矛盾的心境下,笔者在创作中情绪的波动始终贯穿整个过程。有费尽心思,也有惊喜伤悲,但目的始终只有一个――以最好的状态,把儿时的那种真挚的乡野感受表达出来。以碳笔勾勒揉擦出的草稿为开始,从一开始想象到想象未得到实现,再到融合当下现实的感受,直至画作的完成,笔者经历了一个从幻想到现实、从现实重入幻境再到二者结合的过程。这个创作的全过程贯穿着笔者对家乡狮头鹅的理解和感受,它们像是在张望,像是在等候,像是在注视。而在具象的禽鸟背后,笔者的根本目的在于试图以笔墨营造一个理想之精神家园,在后工业社会的焦灼不安中获得一份从容与淡泊,以此来抚慰仿佛有些缥缈的思乡情怀。濡笔染墨中,青溪、渔网、鹅群、嫩草一点一点跃然于纸绢之上,笔者的心也渐渐随之平静下来,静静聆听那笔与纸摩擦的声音。在一笔一墨、一点一�的慢慢经营中,时间不知不觉地从砚边、从笔下、从纸上流走。
  在创作过程中,笔者试图做一些新的尝试――对画面形式美感与生活体验相谐相通的尝试、在写意与工笔之间相融的一种结合,强调物与物之间的关系,变“琐碎”为“整体”,处理物与境之间的关系,把物摆放在特定的背景之下玩味其意趣、点画其意韵,以得画外之妙。在表现过程中,个人的情感表达作为一条主线始终贯穿于创作间,以避免一种呆涩工整、孤立地表现外物形貌特点的毛病。由表现客观物体到表现主观自我,由外缘转为内求,以自身心灵融汇万物,在这个过程中笔者逐渐理解传统画学对于“气韵”的重视,即强调内心对物体的气韵神理的体验,以乡野常见之物凸显“水边沙外之趣”。
  在选择以狮头鹅与渔网为具体表现内容后,笔者几易其稿,最终创作取得了理想的效果。这样的过程又使笔者得到另外一个领悟:选择一个相对稳定并有着真实体会的题材,对画家来说是重要的。这样有利于集中精力,以求得特定范围的精粹化,亦有利于情感的真实表达。李泽厚先生曾如此描述中国传统美学中两种“真实”的关系:“重‘想象的真实’大于‘感知的真实’,不是轻视理知的认识因素,恰好相反,正因为理解(认识)在暗中起着基础作用,所以,虚拟才不觉其假,暗示即许可为真。因由理解做底子,想象才可以这样自由而不必依靠知觉。同时,理解(认识)也才不需要直接显露,甚至常常匿而不见,理(知)性因素完全融于想象中去了……”①故此,在近年来的创作中,笔者基本选择以生活中曾经真实感受过的画面作为题材,并运用相对较为写实的方式将其记录,以还原想象中的清新淡泊的境界。
  而在画面中工写结合的表现手法,如穿插于工笔勾染之间的写意用笔,用以表现茅草、石苔等背景元素,亦源于诸多考虑。中国传统绘画讲究“书画同源”,看重“书写性”,这不仅指书法性用笔在画面中的运用,亦指“书”这一抽象思维与“画”这一具象形式的结合。古人画画不说“画”,而说“写”,“写真”“写意”“写生”等词屡见不鲜。诸多文人画,是由一批本非画师出身的文人“写”出来的,这一现象有着现实基础,因为传统文人甫一读书,即执笔写字,这离画画就不远了。故此,在作画时笔者较为侧重用笔、用线,因为线是中国画的灵魂,线用好了,支柱就立起来了,精神就出来了。而书法性的用笔,则需附着于严谨的造型、构图甚至构成之上,否则便因孤立而失去意义。古人的“经营位置”“应物象形”之说,与“骨法用笔”互为一体,相生相成。当抽象的笔墨因素得以被放置于恰当的位置,其激发的传统审美感受便构成了中国画的文化属性与传统意蕴。(转第21页)(接第36页)
  画画的人往往都有这种体会,即有时一幅作品给予人美的感受的原因,并不一定是因为作品的题材重大或者画幅巨大,而更多的是构成绘画的基础因素在起作用。也许恰恰是一个局部的用笔,如飞白、点染、屋漏痕,或者是一个动作、一个小道具的安排,就使人感到激动甚至震撼。这些都有可能在经意或不经意中产生,体现为某种创作的难度,且都影响着作品的技艺含金量――捕捉造化的技巧和表达造化美点的技巧。只有这样既感性又理性,才有可能给人以匠心独运的感受。没有这些因素的铺垫与穿插,中国画本身在视觉上的传统意蕴便没有现实的载体。过于强调书法性用笔,而不重视表现物体形象乃至于表现真实情感的终极目的,则笔墨将成为无根之木、无源之水。笔墨的取舍问题始终拷问着现当代每一个创作中国画的艺术家,笔者亦在创作中面对这种拷问,并以自身的感受与技巧试图做出回应,争取在不放弃笔墨意蕴带来的审美感受的前提下,尽量表现出符合当代情感需求的画面。
  实际上,在当下,中国画的定义已经远远比过往任何一个时代要来得广泛与模糊。恐怕询问不同的艺术家什么是中国画,往往会得到迥然的答案。然而从笔者的观点看来,不管时代如何变迁,中国画的核心总离不开对于自然理趣的探讨。西方现代美学家苏珊・朗格曾经如此描述一个美学上的概念:“你愈是深入地研究艺术品的结构,你就愈加清楚地发现艺术结构与生命结构的相似之处……正是由于这两种结构之间的相似性,才使得一幅画、一支歌或一首诗与一件普通的事物区别开来……”②这种说法,与中国传统绘画中追求的“气韵生动”从某种程度上有着交集之处,对于当下中国画的创作亦有着启示意义。无论是山水画还是花鸟画,都是在探究自然与人类的关系。因此,笔者在创作的过程中,在尺幅较大的作品上,对于环境气氛的渲染,实际上是带有山水画中描绘理想家园的情结的。除了禽鸟本身,禽鸟所处的环境与气氛亦同样是笔者所竭力表达的对象。作为分科定义的花鸟画和山水画,在笔者看来其界限并不是那么鲜明。即使是在小幅的作品中,笔者亦有意无意地表达这种感受。而另一方面,笔者亦同时坚持对表现客体的持续观察,从现实生活中写生,获取素材,以保持感受的真实性和即时性。形为意象所用,意象依附于形之上,这种关系的协调与把握则取决于主题的需求。
  艺术,是心灵自由的释放,是品格、灵性的物象化。需要着意,更需要率意;需要感觉,更需要感悟;需要内容的厚实,更需要形式的空灵。画“好”不容易,画“格”就更困难了,一幅作品中体现的底蕴,取决于创作者的自身人格与毕生修养,故此,当创作的主题与自身的现实情感链接起来之时,笔墨的表现就得到了一个自然而然的宣泄口。在与历史上那些伟大的灵魂对话之时,不只是看到表面的形式,而是要更为深入地去揣摩笔墨背后的情感因素与创作动机,才能更好地协调中国画中传统因素与现代气息的关系。在接下来的探索中,笔者将继续以花鸟画的创作为主题,努力使自己提升至这个境界。
  注释:
  ①李泽厚.美学四讲[M].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8:163.
  ②苏珊・朗格.艺术问题[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3:55.
  作者单位:广州画院
  (责任编辑:王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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