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犁诗体小说 [诗化的小说]

　　摘要：作为以诗歌创作出名的作家，雷平阳的小说创作也受到了其诗歌创作思维的影响。他在创作小说的时候，将诗歌创作中，以短句为主，参差交错的语言组合与运用丰富跳跃的想象，构造画面的特点融入了小说的创作中。在一定程度上，对于小说创作的诗化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铁匠；语言特点；诗化
　　雷平阳的《铁匠》获得了首届“蒲松龄文学奖（微型小说）”。授奖词中用“玄妙“二字来形容《铁匠》。正如这“玄妙”二字所说，很多研究者认为，雷平阳以其独特的创作风格为传统的小说创作注入了新鲜的血液。前人的研究，着眼于他在创作方法上的魔幻现实主义和小说主题的民族传统、人性欲望等方面。但是，由于雷平阳是一个新时期新成长起来的作家，所以人们对于他作品的研究成果并不丰富。文章拟从《铁匠》诗化的语言特征进行分析，试图充分解析雷平阳将诗歌的语言之美与微小说的创作形式相结合，所产生的诗化小说。
　　文本是作者心声和感情世界的袒露，亦是作者写作经历的一种积累所得。雷平阳在诗歌创作方面的经历，使得他在进行小说创作时，自然而言将这种诗歌创作的语言思维移植到了小说的创作中。
　　意大利小说家伊泰洛·卡尔维诺用画家使用颜料作画来比喻语言的力量。他认为画家通过颜料组合将事物的形象呈现出来，尽管颜料与调色板本身并没有具体形象，但是他们却可以表现一切可见的事物，而语言的组合也具有相似的作用。精心的语言设计具有强大的表现力，运用语言的反弹力恰恰可以达到作者的创作意图。雷平阳运用诗一般灵动、飞扬的语言，将《铁匠》中的故事写得极具张力。《铁匠》中长短句的灵活组合与作者具有跳动的想象语句增添了雷平阳小说的诗化气质。
　　《铁匠》中的句子短句偏多。这种短句为主的语言组合方式，是雷平阳从诗歌中移植过来的。这种语言组合，使得小说充满了灵动的诗意。“然而，两支队伍，所有的人，都清楚，对峙的时间越久，白的悲哀将升级，红的喜悦将转变为血的凝固。”这些语言非常讲究声韵与节奏，追求一种诗歌般的音乐美感。诵读时，会让人发现语言具有强烈的音乐性。前面的短句读起来，急促而冷峻，而后面的长句读起来，却又沉重而窒息。就在这语调的抑扬顿挫，高低起伏中，雷平阳制造了一个肃杀而阴冷的基调。而小说中人物便在这样的基调下，开始了自己的人生境遇。铁匠与他妻子命运便在这充满阴冷的基调中走向悲剧。
　　小说中言语的组合方式的变化，还造成了一种变化莫测的效果。这种效果有利于小说主题的表现。“一条狭路，两边是水田，绿色的稻子正在怀胎，蜻蜓像飞着的花朵，蚱蜢像灵魂的尘埃。一边是花轿，一边是棺木，不是谁不给谁让路，的确是在红与白之间，谁也找不出一截宽余的角落，让红过去，或让白过去。……最后，是红为白让路，鲜活的生灵主动向后退，沉默的死者唱着哀歌朝前走。”从句子的小局部看，长短句参差交错，但是整体来看，长短句交错的句子之间又构成了一定的统一性。这种富于变化的语言组合构成了一种亦真亦幻的想象空间，透露出作者对于民族传统与宗教意识主题的表现。
　　作者在小说中，也丝毫不避讳诗人般的吟唱：“无边的田野啊，谁能把死亡重新抬回家？无边的田野啊，你让崭新的婚姻往回走，后面跟着送葬的队伍。”雷平阳用他诗人一般的玲珑之心，写下了这个充满着血腥与死亡的偏远世界。
　　小说还充分运用了作者诗人的跳动想象。他用诗的跳跃、画意来叙写故事、自成格调，推动故事的发展。“花轿中的新娘在恐惧中睡着了，提前来临的月经，渗出轿底，像红色的蜻蜓，在田野上飞翔。只有高大健壮的张铁匠，心中的蛤蟆很快地停止了邪恶的歌吟，爬走了。”充满血腥的画面，在作者的笔下变得充满了迷幻而神奇。鲜血变成了红色的蜻蜓，张铁匠心中出现了一只歌吟着邪恶的蛤蟆。跳动的想象，极具有冲击性的比喻，构造了诗一般跳动的画面，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冲击。
　　“张铁匠的情欲像巨大的雪花一样，不间断地涌向那一片似是而非的沃土，……骨子里的疯狂还使他忘记了打铁的要诀，烧红的铁需要淬火，才能更加坚硬。他在这一轮轮充盈着异美的杀伐与耕作中，听从了肉体的驱使，忘掉了灵魂的叮咛。可是，尽管他的精液像水一样流淌，他的妻子仍然像铁巴一样冰冷。那炽热的、火苗一样伤人的，却又像酒一样醉人的精液，流进去，全都熄灭了。”小说中对于人原始冲动与欲望的描写运用了极为朦胧的比喻手法，实现了意境上若隐若现的美学效果。这一切都离不开作者跳动的想象力。在此，作者对于人欲望揭露的主题也得到了充分体现。
　　《铁匠》中长短交错的语言组合和富于跳跃的想象力，使得小说充分诗化。《铁匠》的语体是多维的，多层次的。也是正是这种语言，才形成了有雷平阳小说中独树一帜的个性化特点。诗歌与小说本来是完全不同的文学形式，但是在雷平阳的《铁匠》中，我们看到了诗歌的灵动与神奇。他将诗歌特有的语言融入了小说的创作中，并碰撞出了火花。《铁匠》作为雷平阳小说的代表，为其他作家尝试将不同的文学形式结合而进行创作提供了范本。
　　参考文献：
　　[1]卡尔维诺.新千年文学备忘录[M].译林出本社,2009.
　　[2]祝德纯.散文创作与鉴赏[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
　　[3]刘涵华.雷平阳散文创作风格论[J].南都学坛（人文社会科学学报）,2007(5).
　　（作者简介：姚 茜（1990.8-），女，湖南人，本科，武汉大学2009级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