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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的大嘴巴]苏东坡的诗词全集

发布时间:2019-01-26 04:03:10 影响了:

   俗话说:祸从口出。乱说话,不仅会得罪人,严重时,甚至还会招来杀身之祸。古代没管好自己嘴的人比比皆是,为此掉脑袋的也不少,比如说杨修、孔融。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苏东坡,也因他那张大嘴巴吃了不少苦,饱尝了人间的酸甜苦辣。可以这样说,苏东坡的一生,荣耀与成功、失意与悲哀,都直接取决于他那张相声演员一样的嘴巴。
   当年父子三人自信满满地进京考试,苏东坡靠着杜撰的典故蒙住了文坛领袖欧阳修,事后欧公问起来,他一句潇洒不羁的“想当然耳”迅速征服了京城文人,建立起强大的舆论基础,由此声名鹊起。嘉�六年(1061),苏东坡中了制科,被授予职务,到陕西凤翔府去上班。这一年苏东坡26岁,前途一片大好,不经意间就隐约流露出少年得志的情绪。
   苏东坡所获的是最高等级的制科,全名“方正贤良直言极谏”,有个新同事为了和文坛新秀搞好关系,常称他为“苏贤良”。这本是小事一桩,但是却惹毛了顶头上司陈公弼。老陈把那位同事叫来,呵斥一顿,接着大手一挥,该同事屁股上就挨了板子,这是在打苏东坡的脸。年轻的苏东坡顿时觉得自己很可怜,一代文学奇才,却被这个庸吏恣意凌辱,简直是有辱斯文。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公弼大约也看出了苏东坡是有两把刷子的,江湖传言皇帝很喜欢他,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也就慢慢变了态度。
   终于,苏东坡等来了一个报复的机会。陈公弼附庸风雅改造环境,建了一座“凌虚台”,让苏东坡题字,苏东坡忙不迭应承下来,一篇有着苏东坡典型风格的《凌虚台记》横空出世了。这篇文章没有什么深刻意义,牢骚味儿十足。大意是说,首长慧眼如电,选地方建造了这个厉害的台子,登高远望,心里十分地爽。但是,哲学告诉我们,事物的兴衰成败,瞬息万变,谁也说不准,不过可以预见的是,这个台子总有一天会土崩瓦解、消失无踪。既然事物如此,人事更是如此了,忽来忽往,白云苍狗一样。所以,我苏东坡的结论是:某些人借助一些东西来夸耀自己的虚荣心,简直太幼稚了!真正的牛人有恃无恐,哪会在乎这个破台子的存亡!
   陈公弼初看到这篇文章,头发刷一下竖了起来。我台子刚建好,你就大侃特侃它有一天会坍塌破败,这无异于满月咒孩子死,甚为恶毒。至于结尾部分,又说人事变幻无常,暗示有一天你苏东坡会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还强调你自己是“有足恃者”,不同于我这种依靠一个台子满足虚荣心的庸人……陈公弼为官多年,城府没那么浅薄,他思忖再三,还是把这篇文章一字不改地刻碑留念。他也许意识到,这个人还是不要惹为妙,此人文章势必流传千古,要是一不留神,就会被丑化。
   这一次苏东坡算是运气好,陈公弼没和他记仇,但他嘴巴的力量可以窥见一斑。
   后来,苏东坡从凤翔回到京城后不久,就去了风景如画的杭州,当了通判。杭州生活给苏东坡留下的印象,可以从他自己的描述中看出来,可谓“酒食地狱”,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喝酒、狎妓、划船,或者在山寺与高僧闲谈。而此时朝廷里正是一片刀光剑影,王安石大刀阔斧地进行着改革,所以从精神上来说,苏东坡有一点点的落寞,感觉距离自己的宰相梦越来越远了。终于,他决定离开这里,给朝廷写了一封信,申请到山东密州去工作。
   为了取得良好的效果,苏东坡还给时任宰相的韩绛写了一封贺信,一顿胡吹乱拍,像在提前给韩绛写墓志铭那样,凶狠夸奖。可惜韩绛一切遵照王安石的指示来办,对苏东坡的示好并没什么特别反应。苏东坡的申请被朝廷批准,顺利成为密州太守。当了密州太守之后,又移官徐州。苏东坡在徐州的生活,本来应该是杭州生活的翻版,却因为两件事变得波澜起伏起来。第一件事是黄河发大水了,苏东坡带着全城人民抗洪救灾,在城里挖壕筑堤,有段时间吃住都在城墙上,终于把洪水挡在了徐州城外。这大约是文人苏东坡在为官生涯中最壮怀激烈的一段了,此事经过适当渲染和宣传之后,就变得更加具有典型性。他特意建造了一座“黄楼”以示纪念,朝廷也发了一个奖状给他。除此之外,他还是那样喜欢玩乐。
   玩乐归玩乐,那些由苏东坡的大嘴不经意间播下的稍嫌苦涩的种子,不久后就发芽了。 有个叫李定的青年早年跟着王安石混,母亲去世后,他没有按照规矩丁忧,引起了朝野喧哗,苏东坡就借机狠夸一位孝子来讽刺他。这一年,李定的儿子路过徐州,前来拜见苏东坡,苏东坡按照常理设宴招待。可是李定的儿子是个愣头青,根本不晓得自己父亲和眼前这位苏叔叔的江湖恩怨,让苏东坡给他写一份“荐墨”,也就是推荐信。苏东坡没有当面拒绝,但也不写,就拖着。
   某天和李定的儿子闲聊,问他:“听说人中长一寸,就长百年寿命,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小李说:“我也不知道,没听过这个。”苏东坡哈哈大笑,旋即又若有所思地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彭祖活了八百岁,人中岂不是要八寸,好一个‘呆长汉’!”看着苏东坡欢快的笑容,小李明白这是在讽刺自己不知深浅。苏东坡经常和人开玩笑,以此获得精神上的愉悦,但这一次他失算了,李定是他的敌人,并且是个严肃的敌人,此人有仇必报。
   元丰二年(1079),苏东坡调任湖州,也就是在这里,他的倒霉日子拉开了序幕,以前所种下的种种恶果,竹笋般一夜之间长起很高。事情的肇始,来自于一份官方文件。苏东坡到湖州后,按照规定,不管是升是降,都应该给皇帝写一份上表,表示决心和感谢。问题是,苏东坡又犯了老毛病,他在这封《湖州谢上表》里自作聪明地暗讽别人。他以为这样,别人就吃了哑巴亏,有苦说不出。他实在是太低估政治家的能力了。
   在这份谢表中,苏东坡感谢皇帝不嫌自己性子顽鄙:“您知道我很愚蠢,不能与时俱进,和那些新进的家伙共事;但又发现我比较老实,不会惹是生非,就派我来做个地方小官……” 这段话的问题在于,苏东坡其实是变着法子表示自己的刚直不阿,不仅不和那些刚刚红起来的权贵们同流合污,而且还要和那些“惹是生非”的人划清界限。
   这就惹怒了那些“新进”,为首的就是他的故人李定。李定时任御史中丞,掌管着朝廷舆论机关。要知道,此时围绕在神宗身边的一帮年轻小子,早就对苏东坡的牢骚有所不满,觉得这个夸夸其谈的家伙徒有虚名,一直对变法派不阴不阳的,是时候收拾他了。当然了,这是宏观政治因素,属于不可抗拒的,是历史的必然;从私人恩怨角度来说,是因为李定现在掌握了主动权,这是偶然因素。“乌台诗案”就此开始。
   乌台,就是御史台,这个名字挺有意思,是一个有趣的巧合。因为在汉代的时候,御史台院里种满了柏树,引来了很多乌鸦安居,每天叽哩呱啦叫声一片,所以当时人们就把御史台叫“乌台”,这同时也隐约影射了在这个院里工作的人都是乌鸦嘴,他们一开口,就有人要倒霉。
   第一只“乌鸦”叫何正臣,此人九岁就赐进士出身,后来又靠自己的本事考上了状元,在他的那个圈子里,他也是个极为拉风的人物。何正臣给神宗上书,直接定了苏东坡的罪:“苏东坡自以为聪明,喜欢愚弄朝廷,谤讪讥骂,无所不为。但凡有什么水旱自然灾害,他就要归咎于新法,现在写的这个湖州上表,更是肆意诋诮,很明显是讽刺战斗在变法第一线的同志们,如果此人不公开从重处理,新法就完蛋了!”新法是绝对不容动摇的!由此,神宗对苏东坡的态度就动摇了。
   第二个炮手叫舒�。舒�也不是一般人物,据说是个状元公,当然对苏东坡的牛哄哄文章也有点不服不满。舒�的上书就比何正臣要具体多了,列举出苏东坡的具体罪状,报告神宗说:“近来苏东坡写了个谢上表,讽刺时政的意味很浓,庸俗浅陋之徒都在传诵,要么镂版出版发行,要么刻石立碑,到处传播一气,影响极为恶劣。”结论是:就苏东坡这样的人,竟然还能当公务员!
   两位小弟出手之后,紧接着,御史台的一把手,幕后黑老大李定一锤定音,给了致命性的一击。如果说前面两个人分别是从政治和思想上抨击苏东坡的话,那么李定的文章则是总结性地、全方位地“揭露”苏东坡的“丑陋嘴脸”。李定说:“苏东坡这家伙,本来没啥本事,偶然考中了‘异科’,尾巴就翘到了天上,一直沮毁朝政,皇帝都没管他。但他越来越嚣张,不骂朝廷不开口,每天不说一些狂悖之语就会肚子疼。他读书不少,却不知道尊重领导,反而‘肆其愤心,公为诋訾’……陛下执政,他因为怨恨自己不被重用,更是到处抨击,伤教乱俗,还有比这更厉害的吗?”
   神宗的情绪从怀疑、不满,终于演变成了愤怒,他大手一挥,道:“那就把苏东坡先捉回来再说!”此时在湖州的苏东坡还过着优哉游哉的小日子,他的人生主题还是和尚、名妓与文友。彼时一个文友刚死,苏东坡伤心得伤肝摧胆,根本没有意识到,一场莫名其妙的灾难,如同一只饥饿的老鹰,正在头顶盘旋。
   追捕者皇甫遵到湖州时,苏东坡正请假在家。于是,苏东坡被押解上路…… 从湖州到京城,这一路很梦幻,据说苏东坡好几次想要自杀,但都没有成功。入狱之后,审问进行得很顺利,苏东坡不用人拷打,几十年的诗文都在脑袋里,招出了很多“黑材料”。这一类文字,说严重也不严重,说没事,也没那么简单。这里重点要提的,是一首特别的诗――《王复秀才所居双桧》。
   这是一首很普通的托物言志诗,描绘了一棵在塔前凛然挺立、刚直不阿的桧树,谁都不惧谁都不怕,活得自由自在,它的树根深深扎在地底下,一般人都不了解,只有地底下的蛰龙才明白。所谓“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惟有蛰龙知”,苏东坡这是在自比,世间难得知音,自己只好卓越而寂寞着。
   李定审问苏东坡,就把这首诗拿出来了:别的反动文字咱先不说,你这诗里头有个“龙”字,你不问天上之龙,也就是现在的天子,却钻到地底下问什么“蛰龙”,这是不是有点反动,你怎么解释?苏东坡在危急情况下,脑子当然转得极快,当即引用了王安石的一篇旧作《龙泉寺石井诗》,辩解道:“昔年王丞相去信州,也写过‘天下苍生待霖雨,不知龙向此中蟠’,感慨说天下苍生正需要雨,这条龙却躲在这里度假,不好好干活。你要问的话,我这条‘蛰龙’,就是王丞相的那条龙。”
   这一招“移花接木”很厉害,堪称乾坤大挪移,把王安石牵扯进来了,要定罪就一起来吧。王安石的分量李定自然很清楚,变法的祖宗、神宗的老师,任谁都不能动他一根汗毛,李定只好悻悻起身离去。这一次,机智和口才算是救了苏东坡一命。
   苏东坡是个名人,在娱乐明星地位低下的年代里,除了皇帝,我们还能拿谁当偶像呢?于是,他的被捕就在朝野刮起了一股风,小道消息漫天飞舞,大家每天见面都要交换一下情报,打听最近苏东坡是什么状况。
   据说,苏东坡临入狱前,心情极为沉重,就跟随行的儿子苏迈约好,平时送饭只送肉和菜,一旦高层做出处决的命令,就送鱼来,好让自己有个思想准备,留下写遗嘱的时间。结果有一天,鱼来了,还是腌制的鱼!原来是家人在京城待久后,弹尽粮绝,苏东坡的弟弟苏辙就去陈留“化缘”,寻求经济帮助去了。临出发前,苏辙交代一个亲戚替自己送饭,但是忘记交代了“鱼暗号”,这就有了误会。
   苏东坡呆呆地看着鱼,半生前尘往事一一浮上心头,难道这一生就要了结在此处了么?不行!他还要做最后的努力,于是写了诗,托人悄悄交给弟弟苏辙。苏辙收信一看,除了抒发“与君世世为兄弟”的亲情,还有极为主旋律的“圣主如天万物春,小臣愚暗自亡身”的感慨。他知道哥哥的意思,就把此信退了回去。监狱方面一看,这是政治犯的作品,按规定必须上缴,于是神宗皇帝看到了苏东坡的表白。与此同时进行的,是王安石等人的营救。在这些因素综合交织下,苏东坡终于结束了牢狱生涯。
   “乌台诗案”对苏东坡的人生观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变得谨小慎微,不复往日的潇洒不羁。最重要的是,此后苏东坡人格中最为宝贵的一面被发掘出来了,他变得愈加达观,在无论如何恶劣的环境下,都保持了精神的富足和娱乐的精神。
   苏东坡到黄州后,职务是“黄州团练副使”,官小不说,还“不得签署公事”,属于坐冷板凳的被处理官员。但好歹还是国家公务员,到任后照例得写一封感恩戴德的谢表。这一次苏东坡可不敢耍嘴皮子了,变得异常老实,说自己“无官可削,抚己知危”。神宗拿到这谢表后露出笑容。降服了这个文坛螃蟹,神宗终于舒坦了。其实这件事还是神宗和苏东坡的个人恩怨,李定和苏东坡的个人恩怨只是一条导火索。神宗要整谁,当然就要动用国家公器,非把你教育到心服口服为止。神宗心里早就有底了,吓唬吓唬苏东坡就算了,给他的大嘴巴带个口罩。
   苏东坡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喜欢开玩笑,喜欢用反讽的形式发表自己的独特看法,是一个具有巨大娱乐潜质的明星文人,他的畅销书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流入朝廷。神宗不是痴呆,难道看不出其中对朝政的隐隐不满?苏东坡这张嘴就像一把双刃剑,一方面,让他获得了文坛巨匠欧阳修等人的赏识,也赢得了民间前所未有的赞誉和追崇,甚至在神宗驾崩后,还给苏东坡带来了第二次政治生命;但另一方面,也引发了同僚官员和领导层对他的不满,他讽刺朝政,和朋友们开各种不知深浅的玩笑,这一切,都足以抵消掉他的才华所带来的荣耀。这种人如果仅在文坛混混也就罢了,问题是苏东坡一辈子的梦想却是在政治上有所建树。官场是最凶险的地方,他这种人肯定走不了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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